精准得像在拆卸枪械的保险栓。
纪明温闷哼一声,猛地睁眼,涣散的瞳孔映出靳时栖垂落的视线。
“我要帮你进行手术,取出腹部的子弹和拆毁芯片,但这里没有医用麻痹药剂,你要全程保持清醒,才能不触发电子芯片的电流,可以吗?”
在纪明温印象里,靳时栖向来不正经,但现在他极其认真地询问自己问题,是从未见过的一面。
“好。”
额发已经被冷汗浸湿,纪明温犹豫片刻才闷声回复。
即使是小伤,纪明温都不会信任旁人为他治疗。
但现在,面对简陋的环境,落后的仪器,和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业火首领,他就敢将性命托付。
靳时栖为何一定要救他呢?
是因为喜欢吗。
或许是因为意识涣散,纪明温的身体放松下来,视线中靳时栖的身形变得有重影。
靳时栖并没有注意到纪明温一直在看他,他全神贯注在手术刀上。
曾经的某个世界,他曾充当过医生的角色,某些知识还没忘。
快速处理好腹部的伤口,便轮到脖颈后的电子芯片。
手术刀在无影灯下折出冷光,刀刃悬停在纪明温后颈皮肤上方。
伊甸港禁止非法拆除电子芯片,也没有任何一位医生敢这样做。
靳时栖先前的确为路以与甘仪改造过芯片,但这次要做的,是将纪明温的芯片核心取出,手术难度陡增。
就算是做过不少黑心手术的路以,都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他要待在这里做靳时栖的助手,替他处理突发的紧急状况,算是人生中难度最高的一场手术。
更何况,躺在病床上的伤者是那位执政官。
“咬住。”
将缠满纱布的小木块塞到纪明温齿间,靳时栖的声音变得极冷,拿着手术刀的腕骨却稳得吓人。
镊子已经探入切口,暗红血珠顺着镊齿滚落。
靳时栖正以极其简陋的设备做最精密的活,稍微出差错,纪明温就可能神经坏死。
“相信我,纪明温。”
靳时栖的声音在上空响起,带着不容驳斥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