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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猜对了。
靳时栖垂下眼帘,暗金色的光芒渐渐隐去,嘴角微微勾起,带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无论是五狱劫复杂的杀人手法,还是眼前毫无破绽的幻境,似乎都在遵循一种格外繁杂的框架逻辑——
因果。
李水根杀人是“因”,被水银灌体便是“果”。
周鑫家暴是“因”,被金属贯穿身体是“果”。
圭瑶害死自己的孩子是“因”,从高楼坠下是“果”。
万物需有因果,才能保证劫主不染尘埃,无系世俗。
为此,他想要得到靳时栖手中的半张羊皮纸,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使得天秤两端平衡,他才能屹立其上而不倒下。
哎呀,似乎猜到第二条升仙规则了呢。
靳时栖仍旧端坐于蒲团之上,垂落的黑发如同未研的松烟墨,姿态从容,平静中透着亘古的寒意,仿佛方才那一瞬的侵略性与危险只是错觉。
隔着无数经幡,二人开始论道。
“古人有云,尸解者当如蝉留壳,夫尸解者,形之化也,本真之练蜕也,躯质之遁变也,不知小友如何看待尸解仙?”
尸解仙,便是指道士得道后遗弃肉体而仙去,或只假托一物遗世而升天,恰好言中了报纸上的那尊白玉骷髅。
黄真人的声音像一条冰凉的蛇,顺着经幡的纹路游走,话音未落,道观内的经幡无风自动,他投落在墙上的影子也开始扭曲变形,仿佛一条蜕皮的蛇在挣扎。
“晚辈看来,蝉蛹破土要在丑时,强留形骸如同夏蝉越冬,违了四时更替,真正的尸解仙,当如这蝉蜕知了无声。”
靳时栖垂眸看向茶汤中的自己,分明还是以往的模样,却多了几分惨白之色。
不知何时,茶盏迸开蛛网般的裂纹,长发发梢的冷光愈发幽深,像古玉沁出的寒气。
“果真是年少气盛,伶牙俐齿。那小友如何看待十八年前的玉白骷髅?身已死,却留神韵,慈悲而威严。”
墙上的影子不知何时从蛇化作龙,扭曲着张开血盆大口,一步一步蚕食阴影。
“高人坐化,或许有些道理,但留下的皮囊还剩什么?无非是恶业,带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