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温烧得厉害,或许是昨晚太过紧张,他并没有发觉,等到意识回笼,才发觉身子烫得吓人。
他就这样看着,这位明月似的人儿,用冰水浸透过的布料一次次贴在他额头。
他的人生是一条冰冷的河流,纪明温在其中跋涉百年,从未期待过,也从未感受过。
或许是在冰天雪地里发烧带来的慌乱,也或许是其余的因素,他感觉心脏跳得很快,名为“占有欲”的情愫正在疯长。
是的,他想将靳时栖永远留在身边,他想让靳时栖只对他一个人好。
但如果他一定要让三大世家偿命呢?
“前辈,我第一次认识您的时候,是在一个发烧的雨夜,那次您也救了我。”
因为发烧,纪明温的喉咙变得干涩,必须要凑近才能听清楚他断断续续的话。
“当初您是看在我可怜的份上,才会随手帮我吗?如果我是一个恶徒,您还会选择成为我的契妖吗?”
身体的热度开始攀升,他感觉到头晕目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唯独眼前的青年正定定看着自己。
这张皮囊,俊美到几乎不真实,如画中走出的仙人。
仙人不语,只是伸手轻轻抚过他的额头,冰凉的指尖抚平他体内所有的燥热与疼痛。
“我答应你,无论生死,无论轮回,你我永不离分。”
话音落下,仙人的身影再次变得模糊,四周的景象也开始崩塌,纪明温伸手想拉住他的手,却只抓到缥缈的青烟。
猛地睁眼,仍旧是破旧的屋子,屋外的暴雪不知何时停歇。
他退烧了。
纪明温怔怔看向身旁,靳时栖倚靠在他轮椅扶手上睡着,清浅的呼吸声与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交织。
他的腕骨雪白,凸起的弧度让纪明温想起“良人”将他从轮椅上抱起时,掌心烙在腰间的温度。
是一场梦。
“连做梦也要锁着我”
纪明温轻轻呢喃,想要伸手拂开靳时栖额前的碎发,却在触及皮肤的刹那蜷起手指——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双腿。
完美的躯体与萎靡的双腿形成强烈对比。
半晌,风雪声中混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