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逆子,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如今还不知悔改!”
沈从兴背过身去,给这对姐弟留出最后告别的空间。
他听见妻子压抑的哭声,听见差役不耐烦的咳嗽声……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差役开始催促。
邹婉若将包袱塞给弟弟,又偷偷把一个荷包塞进领头的差役手中:“官爷,路上,还请多关照……”
差役掂了掂荷包的重量,脸色稍霁:“夫人放心,我们知道轻重的。”
雾中,那支小小的流放队伍渐渐消失在山路尽头。
回府的马车上,邹婉若靠着车窗一言不发。
沈从兴斟酌了许久,还是决定告诉她:“我已经托了岭南的朋友,会……暗中照应的。”
邹婉若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黯淡下去:“这可是欺君……”
“只是能让他活着走到流放地。”
沈从兴低声道:“至于之后,就看他的造化了。”
邹婉若深深看着丈夫,突然扑进他怀里,泣不成声。
沈从兴轻抚她的背,心中五味杂陈。
他这么做不全是为了邹礼,更是为了妻子——若邹礼死在路上,这个心结将永远留在邹婉若心里。
一个月后,岭南传来消息,邹礼一行已安全抵达。
而后,邹江和邹婉青都住进了沈家,老太太喜欢清静,便一人住在了沈家后院。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沈府西厢房响起,丫鬟春分捂着脸跪在地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落下。
“真是没眼力见的东西!这么烫的茶你也敢端上来?”
邹婉青柳眉倒竖,一把将茶盏砸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了春分一身。
“我看你这个死丫头,就是存心想烫死我!”
春分连连磕头:“三姑娘恕罪!奴婢这就去换……”
“换?”
邹婉青冷笑一声,从墙上取下藤条:“先领十下罚再说!”
藤条破空声与春分的惨叫声惊动了整个西院。
管家沈忠闻声赶来时,春分背上已经血迹斑斑了。
“三姑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