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不知,康元儿伤了身体,这些年名贵药材不知吃了多少,肚子却始终没有动静。
“可纳妾这事……”
老太太长叹了一声:“说起来,元儿到底是康家嫡女,当年我们求娶时可是许过诺的。”
“可是母亲,诺言能当饭吃吗?”
王舅母突然拔高了声音,又急忙压低:“您看看隔壁李府,去年添的庶子都会叫祖母了!哪个不是儿女双全?就我们王家……人丁单薄……”
说着,她掏出帕子来按了按眼角。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响声。
王舅母猛地拉开门,只见康元儿的贴身丫鬟春杏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碎茶盏,脸色煞白如纸。
“作死的小蹄子!”
王舅母扬手就要打,却被老太太拦住。
“你在这做什么?这又是什么规矩,元儿身边的女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大娘子……”春杏红着眼眶进来了。
“老太太屋里来人了,说、说让您明日帮着相看几个姑娘。”
康元儿的手指猛地掐进窗棂,她早知道会有这天,却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先前回康家时,王若与还暗示她早点给夫君物色良妾,好歹要选个温顺好拿捏的。
可如今真要她亲手为丈夫挑选新人……
三日后,王家的轿子抬进了城南一户人家的女儿。
那姑娘才十六岁,进门时穿着桃红褙子,低垂的脖颈像新雪般皎洁。
康元儿强撑着笑脸主持完仪式,回房就吐了口血,吓得春杏连夜去请了大夫来瞧。
而王舅母正喜滋滋地翻着黄历,盘算着何时能抱上孙子。
只有老太太佛堂里的灯亮到天明,木鱼声里夹着声声叹息。
与此同时,康元儿正在房中撕扯绣绷,手指死死扣住窗棂,指甲在红漆上刮出几道白痕。
远处回廊下,她的丈夫正俯身替那新姨娘拂去肩头的落花,不知说了什么,那姑娘掩唇轻笑,耳坠子晃得刺眼。
“大娘子,您的手……”春杏颤声去拉她,却见血珠正顺着康元儿指尖的金线往下淌,在雪白的苏绣绢面上洇出几朵红梅。
“都出去。”康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