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绢帕按了按眼角,强笑道:“芬儿今日真是好看,莫说郑家二郎,便是月里嫦娥见了,也要自惭形秽的。”
“母亲……你说什么呢……”
张桂芬双颊飞红,那抹胭脂色,竟比妆奁里最上等的金陵胭脂还要明艳上两分。
国公夫人亲自拿起犀角梳,为女儿梳理那一头如瀑青丝。
“母亲还记得,你小时候最不爱梳头了,每回都要躲到假山后头去……”
听着梳齿划过发丝的声音里,国公夫人声音微微发颤。
“怎么一转眼,你都要嫁作人妇了……”
张桂芬从镜中看见母亲眼角细纹里闪烁的泪光,喉头忽然哽住。
她转身握住母亲的手,触到那腕上熟悉的翡翠镯子——那是外祖母传给母亲的嫁妆。
“新妇进门要敬公婆、睦妯娌。”
国公夫人从怀中取出个荷包,里头是一对羊脂玉雕的玉佩。
“这是你曾祖母传给你祖母的暖玉,你祖母又传给了我。这玉冬温夏凉,今日给你,望你与郑骁能永结同心。”
“多谢母亲,女儿知道了……”
外面鼓乐大作,翠缕慌慌张张跑进来:“夫人,迎亲的队伍已经到街口了!”
郑家的迎亲仪仗,浩浩荡荡穿过大街。为首的郑骁身着大红色织金喜袍。
他骑着一匹骏马,马额上缀着赤金璎珞,每一步都踏得极稳。
“快看!那是郑将军家的二公子!”
街边茶楼上,几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挤在栏杆边观望着。
“听说郑家二公子,上月在校场比武,三箭皆中靶心呢!”
队伍中十二对提灯侍女着红色罗裙,后面跟着十六名乐师,笙箫鼓乐声不断。
一顶八抬描金彩轿,随着轿夫整齐的步伐,引得沿途百姓纷纷驻足观看。
英国公府正门前,英国公身着紫金朝服,看着越来越近的迎亲队伍,眼神中含着一丝不舍。
身侧的管家小声提醒:“国公爷,该准备拦门礼了。”
郑骁在国公府门前利落地翻身下马,对着英国公深深一揖。
他今日束发的金冠上嵌着颗鸽血宝石,衬得眉目如墨,气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