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她踉跄着走到坟前,扑通一声跪在爷爷的墓碑前。
\"爷爷爸爸我们回来了\"她抚摸着墓碑上的字迹,指尖颤抖得厉害。
陈煦站在原地,像是被钉住了。这是他第一次清楚地看见爷爷和爸爸长眠的地方。墓碑比他想象的要小,灰色的石面上刻着他只摸过一次的字。阳光透过松枝照在碑面上,那些刻痕里积着细小的灰尘。
\"爸,爷爷\"他轻轻唤了一声,然后双腿一软,跪在了坟前。
压抑了六年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陈煦的额头抵在冰冷的墓碑上,泪水大颗大颗地砸在地面。他想说很多,想告诉爸爸他上学读书了,想说他终于能看见这个世界了,可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最后只变成了一声声压抑的呜咽。
陈十雨点燃香烛,又倒了三杯米酒摆在坟前。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年的经历,只挑好的说——她在北京找到了不错的工作,弟弟读书很争气,回回考第一,眼睛手术很成功
\"就是就是太想你们了\"说到最后,她还是没忍住,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罗大勇站在一旁,粗糙的手掌抹了抹眼睛。心情十分沉重。
\"爸,我能看见了\"陈煦终于缓过气来,手指描摹着墓碑上的刻字,\"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我还差一次心脏手术就好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能看见了可是却看不见你们\"
这句话像一把刀,同时扎进了陈十雨和罗大勇的心。罗大勇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姐弟俩的肩膀:\"别哭了,你们好好的,陈老头和你们爸爸就高兴。再哭下去,他们该心疼了。\"
陈十雨擦干眼泪,开始烧纸钱。火苗蹿起来,映红了她和弟弟的脸。陈煦把一张张纸钱慢慢放进火堆,看着它们卷曲、变黑,最后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他们在坟前待了很久,直到香烛燃尽,酒水渗入泥土地。临走时,陈十雨把坟头的旧纸花换成新的,又捧了把土添在坟上。
\"过年我们再来看你们。\"她轻声说,手指最后抚过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