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笔筒里,玻璃镇纸下压着几张训练计划表。他快步走到桌前,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了两下,才从一摞文件中抽出一本浅红色封皮的课本。
“这是新编的教材。”
他将书递给沈念棠,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像是怕惊扰了此刻的安静。书页边缘有些毛糙,显然刚拆封不久,扉页上还印着鲜红的“内部资料”字样。
沈念棠双手接过,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掌。那一瞬的触碰让顾霆川猛地缩回手,喉结滚动了一下,转身时差点撞到椅子。他掩饰性地咳嗽一声,指了指靠窗的小沙发:
“坐那儿看吧。”
顾霆川从抽屉里取出一支钢笔,金属笔帽在掌心沁出凉意。他犹豫片刻,终究没敢直接递到她手里,而是轻轻放在茶几上。
“用这个写教案。”
钢笔滚过木质桌面,停在沈念棠手边,阳光在镀金的笔夹上跳出一星亮光。
“每周三下午上课,每次两小时。”
顾霆川站在书柜前假装整理文件,背对着她说道。玻璃柜门映出她低头翻阅课本的侧影,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
“要准备随堂测试,达标率必须超过80。”
“我明白。”
沈念棠点点头,指尖划过目录页,她说得轻描淡写,却让顾霆川心头一颤。他忽然想起资料里写着她只有十九岁——这样小的年纪,怎么会有如此沉静的气质?像一株生在悬崖边的兰草,风雨里仍从容绽放。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一片叶子飘进来落在课本上。
沈念棠正要拂开,顾霆川却已经大步走来。他俯身时带起一阵风,混合着肥皂和枪油的气息,手指在即将碰到她发梢时骤然僵住,最后只捏走了那片叶子。
“抱歉。”
他哑着嗓子说,耳根烧得通红,逃也似地退回办公桌后。
沈念棠唇角微扬,低头继续写教案。钢笔尖在纸上游走,沙沙声像春蚕啃食桑叶。
她写字时习惯微微倾身,后颈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皮肤,阳光顺着她的脊椎线流淌,将白衬衫照得近乎透明。顾霆川的钢笔悬在报告书上许久,一滴墨渍晕开成乌云形状。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