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呐……”
萧华臻到达窦氏房里的时候,便见萧文慎正伏跪在床榻前,哭得声嘶力竭。
他身旁围着几个颜熙阁的老妈子,一个一个都面带为难之色。
“侯爷……”其中一个鼓足勇气开口,“侯爷节哀,还请侯爷移步正厅,让老奴们紧着伺候夫人……梳妆换衣才好啊!”
萧文慎只仍旧扑在榻前撕心裂肺地哭,似乎完全听不见她们的话。
萧华臻皱了皱眉。
她前世见萧文慎的次数不多,一是因为萧文慎一般不会踏足她住的西偏苑,二也是因为萧文慎平日就根本不怎么回府。
他一心扑在朝中官场,平日多是在衙署待着,或者四处奔走宴请同僚,甚至主动请任到其他州县公干,经常一去就是大半年。
就算回了侯府,他也是一个人待在澹泊斋里处理公务。
这么多年别的没有,倒也落下了一个勤奋克己、不近女色的好名声。
所以,他与窦氏至多只能算得上是相敬如宾,并非什么恩爱夫妻。
窦氏这些年一直以来都卯足了劲儿,一心只为萧华绮谋前程,而不怎么放在自己的夫君身上,也有这个原因。
可眼下萧文慎哭得如此痛心疾首、情真意切。
倒是叫人看不大懂了。
即便心中觉得狐疑又可笑,萧华臻还是上前作势安抚了几句。
“父亲,您也要保重自个儿的身子。”
萧文慎听到她的声音,一个激灵便转过身来,抱住她大哭。
萧华臻这才得以看清床榻上窦氏尸首的模样。
窦氏仰面躺着,面容仍旧姣好无伤。
只是她紧紧蹙着的眉头与脸颊上几乎微不可察的青色,可以看得出临死之前似乎痛苦窒息过。
她发髻有些许小幅度的散乱,倒像是暴病时在枕上自己挣扎时产生的。
萧华臻不大懂医,却仍在仔细观察,似乎想从窦氏新鲜的尸首上看出些什么问题。
窦氏尸首上穿的是一件深青色立领的里衣,里衣出奇干净整洁,竟是一丝皱褶都几乎没有。
萧华臻循着衣裳来回打量,目光忽然落在领子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