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么?”沈巧云转头瞪着小儿子,“我是你亲妈,还能害你不成?”
房间里,钱小环坐在床边,听着外面的争吵声。她转头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孙雨东,轻声问道:“城里的铁饭碗真这么稀罕?”
孙雨东眼神有些恍惚。“是很难得。所以我现在这处境,压根就不该待在这城里。等假期过了再说,咱们就回去。”
“可是”钱小环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我听说有的农村媳妇也能在城里解决工作”
“小环,咱家没这个条件。”孙雨东轻叹一声,“现在城里大多数家庭都有孩子在乡下当知青,能回城的少之又少。”
“凭啥总是我吃亏?”钱小环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乡下有多苦你最清楚,那些地主婆”
孙雨东握住她的手,打断了她的话:“这些年我也习惯了。家里有机会就立刻给我写信,从没亏待过我。你这身子还撑得住吗?明儿我陪你去医院瞧瞧。”
“不去。”钱小环摇头,眼中泛起泪光,“我想去公园,想看电影,想去钢厂的活动室打乒乓球。我想留在城里”
“好。”孙雨东应着,却不敢看妻子的眼睛。
外面的争吵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沈巧云的啜泣声。孙雨东站在房门后,迟迟没有出去。这事儿他怎么说都是不地道,既对不起弟弟妹妹,也对不起妻子。
几天后,钱小环的探亲假到期。沈巧云想多留孙雨东一段时间,但钱小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收拾了包袱,准备自己先走。
临走前的那个清晨,阳光明媚得刺眼。钱小环站在门口,看着这个生活了半个月的家,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轻轻放在桌上。
钱小环走了。
沈巧云手中的信纸微微颤抖,信的开头第一句话就让她如遭雷击。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出几分慌乱的神色。她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随即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猛地回过神来。
“不行,我得赶紧找雨东!”她攥紧信纸,脚步匆忙地往外走,心跳如擂鼓。
初夏的风带着些许燥热,吹得院子里的杨树叶沙沙作响。沈巧云一路小跑着,额头渗出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