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钱青梅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她想劝钱青江别走,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这个家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家了。
钱大江站在院子里,看着弟弟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就这样,钱青江住进了厂里的宿舍,四面白墙透着冰冷的气息。他坐在床边,手里攥着刚领到的工资,眉头微皱。
“十八块钱”他低声呢喃,目光落在那几张皱巴巴的票子上。犹豫片刻,他将钱分成两份:八块留给自己在食堂吃饭,剩下的十块准备给家里。
夜色渐深,钱青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发呆。宿舍里其他工人的鼾声此起彼伏,唯独他清醒着。
第二天一大早,钱青江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趟家。院子里,几只麻雀在地上啄食,见人来了,扑棱棱飞走了。
钱老黑正在院子里劈柴,看到儿子回来,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但很快又继续忙活起来,仿佛没看见人似的。
“爸。”钱青江轻声唤道,从口袋里掏出那十块钱,“这是这个月的家用。”
劈柴声戛然而止。钱老黑猛地转过身,眼睛瞪得老大,“就这些?”
“现在我的日子完全被工作绑架,连个安生觉都睡不了,给这些已经够意思了。”
“够意思?”钱老黑气得手发抖,“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工资全部上交家用,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是你让我滚的。”钱青梅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倔强,“既然让我滚,那就别怪我不孝顺。”
钱老黑被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想起自己当年在厂里干活,四十五块的工资,除了必要开支,几乎全都上交家用。如今儿子却只给这么点,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院子里的争吵声惊动了邻居。沈巧云端着洗脸盆走出来,冷眼旁观这出父子闹剧。她的目光在父子俩身上来回扫视,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讥讽。
“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钱老黑颓然坐在门槛上,“你就是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