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满了建材,空气中弥漫着石灰的气味。沈巧云这几天心情特别好,走路都带风,连厂里领导找她谈话都不在意了。
“沈巧云同志,你最近工作态度有问题啊。”车间主任皱着眉头说。
沈巧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主任,我知道了,下次注意。”
扣奖金?不让评先进?这些在她眼里都不算什么了。有了孙雨南那一千块钱,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以前她还担心一个人的工资养不活一家子,现在完全不愁了。
领导经常单独约她聊天,她就当是听戏,左耳进右耳出。她摸着自己的工作证,心想:她在这个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又没犯什么大错,谁敢开除她这个顶梁柱?
钱老黑可没她这么硬气。他坐在家里,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被领导约谈两次就扛不住了,整个人都蔫了。
偏偏钱青江还死活不去下乡,整天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孙雨南都不去,凭什么让我去干这事?”他翘着二郎腿,理直气壮地说。
钱老黑被夹在中间,最后只能装病开证明,让钱青江来顶他的班。他把工作证递给儿子时,手都在发抖:“可别给我丢人。”
“这么年轻就不干活了,以后有他后悔的。”沈巧云故意在孙雨南面前说,眼角瞥向院子里的钱青江。
“没工资,没退休金,到时候还得问孩子要钱,多憋屈。”她继续说着,声音提高了几分。
孙雨南笑着问:“那你不是说要让大哥回城,接你的班吗?”
“那不一样!”沈巧云瞪了他一眼,手里的针线都停了下来,“小东在乡下吃了那么多苦,我这个当娘的,总得为他想想。”
钱大江知道钱青江接了他爹的班,立刻不乐意了。他放下手里的活,脸色阴沉地回了家。
“凭什么他白得一份工作,我还得还买工作的钱?”钱大江坐在饭桌前,筷子重重地戳着碗里的饭。
钱老黑听了这话,也觉得有道理。他抹了把脸,说:“这钱该是全家一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