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瞧瞧,人家府台太太多善解人意,知道咱们为难,索性摆明了车马告诉咱们,不要上门打秋风攀交情,这样倒是便宜了咱们,落得个省心省力,我倒是觉得不是什么坏事儿……”
她这一番长篇大论的,仿佛还要继续长篇大论下去,只是,没说完,周氏就给她逗笑了。
“恁这孩子……”
宋玥也跟着嘿嘿笑,又低声道:“阿奶放宽心,没什么事儿!”
宋玥这句话说到最后,尾音拖得长长地,到底没压住那股子困意,张嘴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含混地咕哝一句:“没事儿,睡吧!”
周氏躺在暗影里,睁着眼看着隐在黑暗中的房顶,顶棚上的花纹明明看不见,她却仍旧知道那一道道纹路往哪里去,是什么样子。但是,对于那个高高在上的范府、对于知府大人和知府太太,她却一无所知。
她的寒哥儿杳无音信……生死不知,眼下就她们老弱妇孺一家子避居在这平京城里,半点儿依恃半丝儿凭仗没有,‘灭门的县令、破家的知府’啊,她怎么能不怕呢?!
大饼脸和斗鸡眼带着泡菜上门生事,给宋玥敲了一次警钟。她叮嘱周氏,一定要盯紧了四个妇人,做泡菜、腌萝卜,都要清洗干净、器皿、工人的双手都要保持卫生,制作食物,又是直接入口的东西,卫生安全绝对容不得半点儿疏忽。万一出事儿,可就是大事儿,到时候,就不是抡棍子、甩鸡毛掸子能解决的了。
第二天一早,宋玥去铺子打了个转儿就出来,雇了辆车往南水门码头去了。
范知府太太姓阗,就是阗柏广那个阗家出来的姑娘。阗太太父亲乃是当朝吏部尚书阗经筵,当初范知府18岁高中二榜第七名进士,范知府相貌只能成为清秀,虽不能说占尽那一科的所有荣光,却也颇为瞩目,时任吏部左侍郎的阗经筵向来谨慎,却也毫不顾忌地来了一场榜下捉婿,也算成就了一段佳话。
阗家是山西人,百年世家,因擅理财货,族里极富。
按礼节往来的惯例,阗太太打发人送了礼来,她们家也应该回一份礼。只不过考量到阗家极富,阗太太又出身高门,喜欢不喜欢的,宋玥是想都不敢想的,想也白瞎,她买不起。
还好,她之前因为搜罗货源,也算把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