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泥泞,到处是积水,不过比起之前大雪封山那会儿,确实好走多了。
三个人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四个多钟头,总算在天擦黑前赶到了县城。
“坏了!”刚走到招待所门口,张诚猛一拍脑门,心里暗骂一声。
光顾着生气了,把李圆圆那茬给忘得一干二净!
“算了,下次再说吧。”他摇摇头,懒得多想,直接去开了个三人间。
同一时间,黑黢黢的山路上,李圆圆裹紧了棉袄,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一步一挪地往前蹭。
李圆圆瘪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害怕,李圆圆,你不害怕……”
脚上的棉鞋早就湿透了。
身上也沾满了冰冷的雾水。
李圆圆觉得自个儿的手脚都快冻僵了,一点知觉都没了。
也不晓得走了多久,总算瞅见远处有灯光了。
“到、到县城了!”
这时候,李圆圆嘴唇都冻紫了,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剧烈哆嗦。
冷!
钻心刺骨的冷!
她也不知道张诚在哪儿。
打从分到张家村,这六年,她总共也就来过县城四回,两眼一抹黑。
天这么冷,街上连个人影都少见。
“南街,张诚租的店面在南街!”李圆圆缩在屋檐底下,挨家挨户地瞅着门牌。
走着走着,她瞅见了派出所。
琢磨了一下,李圆圆哆哆嗦嗦地朝派出所里头走。
“同志,你是来报案的?”
值班的民警一看见她脸色煞白、嘴唇发紫、浑身直抖的样子,连忙站起来:“同志,你没事儿吧?”
“警、警察同志,你、你知道南街、在、在哪儿嘛?”
值班民警瞅着她那不断渗水的棉鞋,还有被水汽浸透的棉袄,赶紧让她先到火炉边坐下,又朝隔壁屋喊:“虹姐,这儿有位女同志……”
这时候的派出所,对老百姓的事儿还是挺上心的。
李圆圆换上了一双不太合脚的棉鞋,身上披了件军绿色的棉大衣,手里捧着个热乎乎的白瓷杯。
“同志,你叫什么?从哪儿来的?来县城干啥?”虹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