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都唯李俊逸和张大脑袋马首是瞻。
可现在,李俊逸死了。
张大脑袋却整天像个跟屁虫一样,腻在张诚身边……
“二狗子哥,等明年开春,开春雪化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县里的罐头厂找个活儿干?”
腿伤已经好得差不多的铁铮子,双手凑在火堆前烤着火,看向张诚,憨厚地问道。
“虽说是临时工,可工钱还真不低,一个月能有十块钱呢!”
张诚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说道:“罐头厂的活儿,我干不了。”
“咋就干不了呢?”
铁铮子有点儿想不明白,挠了挠头,憨憨地问道:“都是一个脑袋两只手,别人能干,咋就你不行?”
张诚笑了笑,没有解释。
这年头,村里人的生活其实很简单,也很单调。
有门路的,就想方设法进厂当个临时工,虽然辛苦,但好歹能挣点现钱,补贴家用。
至于想转成正式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门路的,就只能老老实实待在村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靠着挣那点可怜的工分过日子。
在场的这些年轻人,有一个算一个,其实都没啥太大的追求。
能吃饱穿暖,娶个媳妇热炕头,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就是他们最大的愿望。
张桂兰长得又高又瘦,像个竹竿似的。
他手里揣着一个缺了瓷的白瓷杯,杯子里总是泡着一些黄精。
此时,他见水开了,便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撮黄精,丢进杯子里,然后起身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桂子你这个憨货,连个婆娘都没有,天天喝黄精,你是打算给谁家的母猪配种啊?”
看着张桂兰像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抿着杯子里的茶水,一旁的张剑豪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张桂兰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你懂个屁!我爹早就问过老瞎子了,老瞎子说了,我现在多喝黄精水,等娶了媳妇,肯定能生儿子!”
“老瞎子真这么说的?”
“那还能有假?”张桂兰梗着脖子说道,“那可是我爹亲口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