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慷慨”地给了老爹八斤粗粮,就当是疯婆娘的“嫁妆”。
就这样,他莫名其妙地娶了媳妇。
然后就被爹娘毫不客气地从主屋里赶了出来,
分到了这间位于大屋后边,原本只是用来堆放杂物的破旧黄泥屋里。
分家所得,只有一间漏风的破屋,一条散发着霉味的破棉被,以及一盒快要用完的火柴。
家里的那点苞谷面糊糊,已经见了底。
最多,最多还能再撑两天。
两天之后,又该怎么办?
寒风刮过,张诚裸露在外的皮肤泛起鸡皮疙瘩,但他更担心的,是屋里那个人。
疯婆娘还在那间破败的土屋里,眼巴巴地等着他带食物回去。
只要一想到疯婆娘那双眼睛,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
又带着几分孩童般的懵懂,张诚的心口就一阵发紧。
那感觉又闷又沉,几乎喘不过气,却偏偏又从中透出一丝微弱却执拗的暖意。
那是他如今唯一的牵挂。
前世,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
而那个被所有人嘲笑唾弃的疯婆娘,
为了让他这个窝囊废能吃上一口热乎的,竟然趁着夜色,
一次次偷跑到别人家里去摸吃的。
不是一次,是连续好几天。
最后一次,她被发现了。
那些人下手狠毒,将她围住,拳打脚踢。
她甚至到死都没能再看他一眼。
那个场景,如同烙铁深深印在他的灵魂深处,每一次想起,都痛得撕心裂肺。
重活这一世,他张诚发誓,绝不能再让疯婆娘跟着他受一丁点儿委屈,吃一丁点儿苦!
他剧烈地喘着粗气,锐利的目光扫视着白茫茫的四周。
雪太厚了,必须找到一个背风,并且看起来有野兽活动痕迹的地方。
前世特种兵的野外生存经验,在此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的视线很快锁定了一处微微向内凹陷的山坳。
那里旁边有几棵歪脖子松树,积雪相对较浅,地面上还能隐约看到一些被新雪覆盖了大半的杂乱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