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咸和十七年,惊蛰方过,万物虽萌动,坤宁宫内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凝重。殿中的铜炉烧得通红,橘红色的火苗呼呼跳跃,试图驱散周遭的寒意,然而,那空气中凝滞不散的血腥气,却如鬼魅般紧紧盘踞,丝毫未减。
苏明薇痛苦地躺在床上,死死攥着早已被冷汗浸透的锦被,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如霜。腕间那只残镯,裂痕处正渗出滚烫的血珠,一滴一滴,仿佛有生命般与产婆铜盆里的暗红血水相互呼应,为这紧张的氛围更添几分诡异。殿外,更鼓声与春雷交织炸响,宛如天地间奏响的不祥之音,惊得檐角的铜铃疯狂摇晃,发出一阵紧似一阵的脆响。
“皇后娘娘!再加把劲呐!”产婆的嗓音已然嘶哑,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接连滚落,滴落在苏明薇不住颤抖的手背上。“胎位不正,您得使巧劲啊!”她身后的绿萼,神色紧绷,手中紧紧握着算珠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殷红的血从指缝间渗出,在绣鞋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仿佛是命运悄然绘就的诡异图腾。整个坤宁宫仿佛被一种无形的诡异寂静笼罩,唯有苏明薇压抑的喘息声,和残镯发出的细微嗡鸣,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幽幽回荡。
夜无痕在殿外来回急促踱步,冕旒上的东珠相互碰撞,发出凌乱而嘈杂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焦虑。他手中的鹰扬令牌被攥得发烫,令牌边缘竟渗出丝丝黑血,在青砖上蜿蜒爬行,渐渐勾勒出诡异莫名的图案。三日前,钦天监曾奏报“紫微星旁现双曜齐明”,本应是祥瑞之兆,可此刻听着殿内断断续续传来的痛苦呻吟,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楚离密信里那令人胆寒的警告——“血莲余孽正以双生子生辰八字炼制蛊王”。
“哇——”一声响亮的啼哭,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产婆满脸欣喜,抱着浑身是血的小婴儿,跌跌撞撞地奔出内殿:“陛下!是皇子!哭声如此响亮,将来必成大器啊!”夜无痕还未从惊喜中回过神来,殿内又传来一声清亮的啼哭,宛如凤鸣,婉转却又透着一丝奇异:“还有公主!眉眼如星,真是祥瑞之兆!”
苏明薇疲惫地瘫倒在早已被汗水浸透的枕头上,虚弱地看着夜无痕小心翼翼地接过襁褓。帝王冕旒垂落的东珠险些碰到婴儿细嫩的脸颊,就在这时,她的目光突然定在女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