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娘,”有考生忍不住低声询问,眼中满是疑虑,“女官真能入朝为官吗?”
“自然。”苏明薇的身影如同一道清风,轻轻掠过号舍。她指尖不经意划过某位考生的砚台,敏锐地发现墨汁里竟掺着极细的骷髅粉——那是幽冥阁“监视”的暗号。她神色从容,忽然提高声音,语气中充满了鼓舞与期许,“先皇后若泉下有知,定会深感欣慰。今日在座的各位,将来定能在户部精准算粮、在工部妥善治水,更能在凤仪司,为天下女子算清这延续千年的‘无才是德’的偏见。”
更漏声不紧不慢地敲过巳时,贡院外墙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雷贯耳。十八骑快马风驰电掣般踏碎残雪,为首之人双手捧着镇北王府的加急文书,神色匆匆:“长公主,镇北王传来消息,”他目光扫过一众考生,“北境的突厥女子,也有意派代表参加下次科举。”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似是平静湖面投入巨石,泛起层层涟漪。一位农家女忽然激动地跪下,手中紧紧捧着一本皱巴巴的《女诫》,书页间夹着一片风干的莲花,那是她对知识与希望的寄托。“民女七岁丧母,自幼跟着父亲种地,”她声音微微发颤,眼中闪烁着泪花,“从不知女子也能读书写字,直到看见了凤仪司张贴的‘女科榜’……”
苏明薇心中动容,指尖轻轻划过她那粗糙的手掌,仿佛触摸到了生活的艰辛与坚韧。她忽然取出一支柳木簪,簪头精心雕着半朵莲花,那是萧景琰三年前赠予她的珍贵信物。“拿着,”她嘴角泛起一抹温暖的轻笑,“待你入朝为官之日,这簪子,便是你破茧成蝶的印记。”
暮色如霭,缓缓漫进贡院。收卷的铜锣声在号舍间悠悠回荡,宛如悠扬的乐章,为这场特殊的考试画上了句点。苏明薇静静地站在考棚高处,目光扫过三百余份试卷上的莲花纹标记,忽然发现某份试卷的策论末尾,竟用密蜡画着骷髅与莲花交叠的图案,图案中心,正是她的生辰八字——这正是三日前在皇后妆匣里发现的、幽冥阁“血祭候选”的标记,一股寒意不禁涌上心头。
“小姐,”绿萼神色匆匆,举着半片碎瓷闯入,瓷面上刻着“女科必败”的朱砂字,触目惊心。“这是从王大人袖中搜出的,与他密信里的‘血莲阵图’丝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