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一,侯府花厅的紫藤花架下,竟飘起了纷纷扬扬的细雪,宛如天女洒下的碎玉,纷纷落在人间。苏明薇手中捏着玛瑙酒盏,纤长的指尖不自觉地在盏沿碾出一道红痕。盏底的莲花纹与她玉佩上的图案分毫不差,然而,在花瓣的细微间隙之中,却隐匿着极浅的骷髅暗记,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阴谋。她静静地凝视着主位上的太子,只见他正与苏明柔相谈甚欢,那袖间散发的沉水香,与苏明柔鬓边萦绕的玫瑰香交织在一起,好似一把钝刀,缓缓地磨着她的神经。
“姐姐尝尝这玫瑰酥,”苏明柔笑意盈盈地捧着缠枝莲纹瓷盘,护甲片轻轻刮过盘沿,发出细微的声响,“是妹妹特意吩咐厨房添加了茯苓,在这春日里,最适宜祛湿了。”
话音未落,瓷盘落地的清脆声响骤然响起,惊飞了梁上栖息的春燕。苏明薇的指尖紧紧抠进桌沿,指甲缝里嵌着半片娇艳的玫瑰花瓣。就在触碰到酥皮的瞬间,她“不小心”打翻了酒盏,琥珀色的酒液如注般泼洒在瓷盘之上,刹那间竟腾起紫黑色的烟雾——这正是幽冥阁独门毒药“血莲散”遇酒时的典型反应。
“明薇!”太子猛地惊起,袖中的蟠龙玉佩不慎撞在桌角。苏明薇顺着他的力道,顺势倒地,指尖在苏明柔的裙角迅速抹上一把紫黑粉末——那是绿萼今早精心用苏木汁和炭灰调制而成,与“血莲散”的色泽毫无二致。她的喉间溢出阵阵低吟:“疼……心口好似被烈火焚烧一般……”
花厅内瞬间乱作一团。绿萼哭号着扑到苏明薇身旁,袖中不慎掉落一个锦盒,里面躺着半支玉簪,簪头的玫瑰花瓣上沾染着同样的紫黑粉末。“这是三小姐房里的!今早她让奴婢送玫瑰酥,还说……说要给小姐一个惊喜!”绿萼哭喊道。
苏明柔的绣鞋重重碾过地上的碎瓷,脸色比那飘落的紫藤花瓣还要苍白几分。“姐姐怎能如此血口喷人?这簪子是继母赏赐的,与毒药又有何干系?”她忽然怒目指向绿萼,“定是你偷了本宫的簪子,蓄意陷害!”
太子的指尖轻轻划过瓷盘上的紫黑烟霭,忽然冷冷一笑:“血莲散,这可是幽冥阁的独门毒药。”他说着,猛地甩出兵部密档,“三个月前,柳记绸缎庄运送了三船‘胭脂’,实则每箱底部都暗藏着这等毒物——”他的目光陡然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