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依旧慢条斯理地起身,似乎并未表现出要劝止或阻挡,只默默随行。
他们靠近喧闹处,才看清那儿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灵堂样式,白幡随风摆动,台上放着一口敞开的粗制棺木,里头似有一具入殓不久的遗体。
哭泣的是一名青年妇人,面容憔悴,身后还守着两个瘦弱孩童。
而在灵堂周围,聚着十来个精壮汉子,似乎是某个村寨里临时拉来的打手,个个握棒提刀,神情凶悍。
另有一些围观者和路过商旅,不敢过分介入,只远远观望,或窃窃私语。
青年妇人膝行到一名壮年男子面前,撕心裂肺哀求。
他背负双手,身着夹袄,一只眼睛里满是轻蔑,似乎掌控全局。
妇人声音嘶哑,却仍能听出她的绝望。
她哭诉丈夫被打死,尸体刚抬回来,可对方却不许她报官,也不许她将丈夫带往别处下葬。
“你们若有良心,就放我们全家一条生路。为什么要阻拦出殡?”
那壮年男子哼笑,说:
“你家男人在我地盘偷我们沙场的砂石,没给钱,还闹得我兄弟受伤,你说谁有理?我告诉你,敢私挖沙石就是活该。如今他死了,我不难为你,但这尸体先留着,等老大来处理,看他要不要赔偿兄弟们医药费。”
青年妇人声泪俱下:
“我丈夫不过为养家糊口,哪里知道那片河湾归你们?既没立碑界限,我丈夫死得不明不白,为何还要赔你们?求放过我们吧,让我把他带回去埋了。”
那男子神色一厉:
“谁让他私挖?你说没立碑?老子说了算就行,谁敢插手?我看你儿女要么给我们抵债,要么你就乖乖拿钱来赎骨。否则……啧啧。”
他话里挟着威胁,周围打手坏笑。
众人看得面色不忍,却无人敢挺身,毕竟对面凶神恶煞,还扯上所谓“老大”,多半背后势力更大。
有路人小声道:
“这是附近一个恶势力,强行霸占河湾沙场,每年盘剥路人,连官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在妇人与孩子哭诉无门之时,突然有个围观的年轻小伙按捺不住,冲出两步,斥责那群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