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止境的追杀并非王烛要务。
王烛只顺手而为。
夜色降临,王烛走在大街上,百姓见衙役、李家护卫慌乱奔走,都在议论今夜究竟发生何事。
有人耳闻赌坊血案、天藏会地牢被破,又看见衙门传出惨叫,都惊魂未定。
然而,当灯火次第熄灭,黎明到来之际,消息渐渐传开:
“那个青衫客一人之力扫灭天藏会,县令成了疯子,李家家主被杀,李家烟消云散……”
当事人只留下一地传奇与震撼。
第二日,许多苦工、地牢死里逃生者返回地面,有些与家人团聚,有些抱头痛哭;暗巷里的流民也渐敢现身,安抚伤者;灾民们重新申请安置,期盼在这镇子寻生机。
长久被压迫的阴霾在霎时间褪去不少。
不少人打听那位青衫恩人下落,却只得知他不愿留下称颂,已继续上路。
无人知道他下个目的地,也无人能寻访到他真名----世间只传“王烛”的音,但来去无踪,还是个谜。
离开柳下镇后,初秋的风变得微微凉,黄叶下落。
王烛脚步平稳,涉过几处山水,目的并不明确。
如前,王烛只是周游,遇善则扶,遇恶则诛。
亦或仅仅是看看尘世百态,也算消遣。
行出三四百里,入了另一县域,名“芜舟”。
此地地势略低,遍地沼泽湿地。
村落星星点点,大道多被淤泥浸泡,行旅不便。
百姓务农兼靠捕水鸟为生。
商旅常抱怨这里路途险难。
王烛在一块烂泥路上行走,鞋底却不染尘。
忽然听到远方传来隐隐嘶喊,似激战之声。
王烛神念一扫,发现是一伙镖车正被强盗围攻。
镖师们似乎苦苦支撑。
若换平日,王烛不会太留意江湖厮杀,毕竟抢与被抢在江湖并不少见;但其中似有妇孺玄箱,看起来不像寻常客商。
王烛略一思量,脚步一蹬,几个呼吸便到达现场。
只见沼泽边,一辆大车陷在泥里,车上竖“天河镖局”旗帜。
二十余悍匪在外围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