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人群的推挤。他看了看手表,已经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队。供销社的玻璃窗上贴着各种商品的广告画,其中最显眼的就是那辆凤凰牌自行车。
终于轮到他了。
“同志,我打算购置一辆自行车。”陈守信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票据,动作轻柔,生怕弄皱了这来之不易的纸张。
柜台后的营业员头也不抬,语气生硬:“批文和自行车票。”
这是典型的八大员派头,仿佛卖东西是施舍,谁也不比谁高贵。但陈守信并不在意,将材料递了过去。营业员接过材料,仔细查看起来,眉头微皱,似乎在确认每一个印章的真伪。
“等着。”营业员起身去了后库房。
陈守信的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凤凰牌二八大杠海报上,这可是当下最拉风的座驾,28英寸的大轮子,结实的横梁,车身漆面锃亮,骑在路上那叫一个威风。
“喏,签字。”营业员推来一张单子。
陈守信仔细核对了价格和型号,才在单子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很快,一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就摆在了他面前。
“下一个!”营业员冷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推着车出了供销社,陈守信的心情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拿到车子后还得去派出所扎钢印,领一本自行车本,证明这车的来路正当,这是必经程序,谁也别想逃。
派出所里,值班民警正在打瞌睡,听到脚步声才勉强睁开眼。
“同志,我来办自行车登记。”
“一年两块五。”民警说得很干脆,仿佛已经重复过无数遍。
付了钱,拿到自行车本,陈守信又去了附近的修车铺。
“师傅,给装个铁艺篮子。”
修车师傅是个五十来岁的老人,动作麻利地给车头安装起篮子来。“要不要后座也装个边筐?能多放些东西。”
“不用了,前面这个就够用。”陈守信婉拒道。
有了车,办事方便多了。他骑着新车在几个菜市场转悠,年味儿还浓,但摊位稀疏,街道两旁的年画还未撕下,红红火火的,与灰蒙蒙的天空形成鲜明对比。
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他遇到个卖野味的汉子,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