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额头砸了过去。
茶盏挟着劲风袭来,额角炸开的剧痛让祝且月恍惚看见五毒谷的月夜。
那时她蜷缩在岩缝中,听着谷底万籁俱寂。
唯有擂鼓般的心跳,以及周身那些冰凉粘腻的毒物对自己的虎视眈眈……
此刻鲜血滑过下颌,她忽然想笑。
原来在这朱门绣户里,人心比谷中毒蛛的螯牙更利。
祝且月坦然跪下,对着祝江寒行了个礼。
“摄政王留我在府,不过是想询问今天赈灾发粮的事情。他察觉到妹妹的声调不对,这才勃然大怒。”
祝且月说的乖巧得体,毫无仓皇失措的丑态。
众人瞬间鸦雀无声。
祝江寒的目光更是直接落在祝清枝的身上,多了几分审视。
即便他对小女儿宠爱有加,也不能容许她在外失了礼数,丢了祝家的脸面。
姜氏见状不对,马上站出来帮着打圆场说好话。
“这事说到底,都是月儿惹下的祸事,清枝压根就不知道赈灾那日的细节,更没想到摄政王会突然召见,不能怪清枝。”
搅浑了祝家的水,祝且月依旧低垂着眼。
这还不够。
她得为将来谋算。
若祁盛羽不愿意答应她的条件,她也得借着摄政王的名头先从祝家脱身。
经过了这一次风波,祝家只会对她更加厌恶,再待下去恐怕要比在五毒谷还危险。
不知道跪了多久,祝江寒才大手一挥让祝且月回去。
寝屋里,微亮的烛火摇曳。
碧玉颤抖的指尖沾着药膏,铜镜里映出祝且月额角的青紫,触目惊心。
“大小姐,你也别怪老爷他们。今天二小姐回来以后就说摄政王勃然大怒留下了你,一时间府上的人惶诚惶恐,老爷这也是太着急了才会这样做。”
“碧玉,你说是这祝家危险,还是五毒谷危险?”
祝且月冷不丁对碧玉问这一句,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当然是五毒谷危险,成天同蛇蝎作伴,连温饱都成问题。大小姐,你能活着从那走出来实在太不容易了。”
祝且月轻叹了口气,只觉得格外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