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你可知娶了庭月后官途便会平步青云。”
宋庭岘这会儿远没有往日温和,言语犀利:“我也粗略指导你大半年了,根基扎实,可这并不代表你能在科举这条血雨腥风的路上厮杀出来。”
“天下书生如过江之鲫,你不过云云浮萍,没有本县令托举,你未必能踏进那保和殿。”
“张主薄不过秀才之身,这辈子一眼就能望到头,你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寒窗苦读十几年为了一个女子就放弃那大好的锦绣前程。
“楚某孤身一人,能走到今天这里已是万万幸,大人说的…我都清楚。”
楚江淮的声音轻了几分,若年少时还有几分妄自菲薄,他可是他们村最年轻的秀才。
可会试失利,让他也真正见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宋县令待他不薄,引荐他多次拜访名师大儒。
潜心念书的这几年,倒是他对人生百态体悟最深的时候,他也清晰认识到自己并非天资聪颖。
此次进京赶考,他心里并无把握。
“但凡事总讲求先来后到,楚某也信个缘定天成,云梅娘子,是我这辈子认定了的妻。”
徐娘惊的没握住手中的茶盏,“啪嗒”落地,碎片四溅。
“你简直荒唐!”宋庭岘猛的一拍桃木桌,紧蹙眉头。
“他张家无非瞧你无父无母好拿捏,你到底是去做赘婿还是做女婿,他日若子嗣连你楚家姓都冠不上,你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楚江淮坦坦荡荡:“要真走到那一步,楚某也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楚江淮心里是清楚的,他刚认识云梅娘子不过几日,怎么会有那么深的感情。
宋县令承诺的官途坦荡,可真是诱人啊。
他站在那里,身姿笔挺,宛若青松。
“你怎么如此愚钝?”宋庭岘不解。
是啊,不知道是多少书生梦寐以求的大好前程。
可他或许没那么大的宏图之志了。
自从会试失利后,他在宋县令的帮助振作起来整日苦读。
可回去的家太冷了,也太黑了。
他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去,却空无一人,万家灯火无一盏是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