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与她定亲的顾家郎君意外离世,街坊给她扣上克夫的名声。
姜眠跪在佛祖前拆开发髻,平静的拿起剪刀,削发为尼,这应该是她能走的唯一结局吧。
“姜姑娘使不得!”本该在赶考路上的宋庭岘死死攥住她的手腕,喉结滚动数下才出声道:“顾兄离世与你何干?那些愚妇嚼舌根,你倒要赔上一生?”
姜眠慌乱的想要抽回手,却无济于事。
满身风尘的宋庭岘半跪在她身边,红着眼道:“你不要去,嫁我可好?”
眼底的猩红是情动吗?还是瞧见落单猎物的兴奋?
她在宋府这个泥潭苦苦挣扎了两年,嫁妆一点点被哄骗出去,到最后被辱咬舌自尽。
姜眠定定的坐在床上,家破人亡,这就是宋庭岘送给她的,这辈子她的回礼怎么会比这差呢?
明日宋府要迎的不止美妾,还有索命的修罗。
一早,整个宅院静悄悄的,深冬的寒意将散未散。
姜眠瞧着镜子里上好妆的自己,螺钿镜中映出她十七岁的容颜,她勾唇一笑,整个人的气势都凌厉起来。
上辈子徐娘是因为怀孕被带进府的,后来早产生了个儿子,被宋庭岘宠的跟眼珠子似的,不过宋庭岘生育艰难,徐娘肚子里的孩子到底
姜眠从回忆抽身,忽然怀疑起一些事的真实性。
这会徐娘刚怀一个月,有些痕迹应该还能查出来,这会儿大半嫁妆还在她手上,这世上啊只有钱是个好东西,上辈子宋庭岘能虚伪的哄她那么久不就是看上她手中的嫁妆。
“夫人。”林花匆忙掀了帘子进来,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悦,“大人身边的小厮来了,说唤夫人去前院一趟。”
青棠梳发的手一停,颇有些惊讶,大人都快半年没主动传唤过夫人了。
姜眠扣上妆匣,平静道:"更衣。"
“青棠,把前日新得那副护甲给我戴上,只戴左手。”
青棠刚从妆匣暗格翻出来就听见夫人说只戴左手,犹豫的建议道:“夫人,两只手都戴会好看些。”
“不用,右手戴了就不方便了。”姜眠有自己的想法。
青棠一头雾水,只能按照姜眠的吩咐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