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
血腥气在舌尖炸开,萧玉归只专心控制着水量慢慢渡给他,免得他呛着,忽而感觉唇被短暂的擢动,那触感柔软,她心尖晃了晃。
她感到迟琰的下颌在微微开合,似乎下意识有了回应,可紧接着她便被突然扼住了手腕。
迟琰不知何时睁了眼,涣散的瞳孔映着跃动的烛火,另一只手死死掐住她肩头:"你……"话未出口,猛地喷出一口黑血,尽数溅在她的侧脸和鹅黄衫子上。
手中碗盏被打翻,萧玉归顾不得擦拭面上血污,连忙先将他头偏向一侧摆放,以免他再次吐血误吸呛了自己。
迟琰整个人却开始剧烈抽搐,发出痛苦的低吼,玉雕似的指节攥得床幔金钩吱呀作响,额角青筋暴起如盘曲的蚺蛇。
萧玉归被吓了一跳,按理来说不该是这样,但既已如此,眼下也别无他法了。
"按住他!”她顾不得自己浑身涌起的燥与热,敛眉强撑着乏力,从怀里掏出针袋。
萧玉归将银针没入他的天池穴,眼见迟琰突然弓身呕出大滩黑血,溅得锦被上红梅点点。薄唇此刻被咬得血肉模糊,脖颈处血管突突直跳,整个人像是从血海里捞出来的罗刹一般。
整整半盏茶的时辰,萧玉归手中银针换了三套,迟琰终于不再呕血,只是浑身冷汗把被褥都浸得能拧出水来。
半晌,他总算醒了过来。
他半阖着眼望向正在净手的身影,觉得她自从嫁给了他,就总是一身血污的模样。
迟琰气若游丝地嗤笑从身后传来:"萧大夫这救人的架势……倒像是来索命的……"
话音未落,萧玉归忽而腿下一软,将手边的铜盆也打翻落地。
她踉跄着扶住屏风,面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指尖深深抠进檀木雕花里才勉强站稳——方才试药时咽下的那些药,此刻仿佛化作了千万只虫蚁在血脉里游走。
"劳烦……拿块寒冰入水备浴……"她话音未落,天旋地转之感便再次袭来。
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迟琰撑着榻沿想起身,长发扫过满地血渍,像一匹撕裂的墨缎。
等再醒来时,萧玉归发现自己裹着素锦薄被躺在榻上。
窗外雨打芭蕉声里混着哗啦水声,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