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命人换上新做的热饭菜,一筷子一筷子地夹在盘子里摆得整齐精致,端到迟琰床边,放在了刚支起的床几上。
迟琰合上书,也没再挑什么刺,安静地吃了起来。
萧玉归就坐在他身边,怕他被看着不自在,便接过他看过的书看了起来,不时为他添些菜,又奉上粥。
烛火摇曳,这片刻的温馨像诗画一般,此刻,他们似乎真的是一对寻常夫妻。
“一片芳心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书页上的这一句下面似乎有指甲重重划过的痕迹,她不自觉地念出了这一句。
迟琰喝粥的动作一顿,“你知道这首诗?”
“我也是博览群书长大的好吗?你根本对我爱读书的程度一无所知。这不正是南唐后主李煜所书的《蝶恋花·遥夜亭皋闲信步》末两句。这两句看似是写美人芳心无处去,实则是写李后主自己在异国苟活,身心都无处可去的凄苦场景。”萧玉归轻声道,“归处,归处,这是李后主的困境,亦是世人永恒的寻觅。”
“在异国苟活,身心都无处可去。”迟琰重复品味着这句话,嗤笑了一声。
倒是惊着了萧玉归,她暗自回想刚刚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她不是在展现自己的才情吗?还以为他被迷住了呢,忽然不阴不阳地笑一声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说这是世人永恒的寻觅,那你呢,找到答案了吗?你的身心,有归处吗?”
“世事无常,身在何处不是我所能决定的。女子出嫁随夫,可夫家不是自己的家。娘家是自己的家吗?好像也不是。女子一旦被休弃,夫家不要,娘家也不准回,只得飘零……”就像上一世的萧玉台。
她是恨萧玉台机关算尽,毁了她的安稳人生,萧玉台的选择很主观歹毒,但困境却很客观的存在,若换成萧玉归被休弃,恐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这不是她们的悲哀,是天下女子处境的悲哀。
“但,我的心在这里。”萧玉归抬起平静又坚毅的双眼,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我的归处就是我自己。”
这是迟琰第一次这样认真地打量她。
烛火在她眼底跳跃,似乎透过这双眼照出了她灵魂中的炽焰,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在他看来只知道缠着他圆房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