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他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永远地失去了。
他越想越难受,越想越不甘心,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是尤小雪……尤小雪要是知道茅世寇此刻心里那点弯弯绕,非得赏他一对卫生球眼。
开什么玩笑!她现在门缝里看茅世寇——把人都看扁了!最好是两人画地绝交,这辈子都别再打照面!
尤大志明天得赶早送她去一中,五点就得摸黑出发。她把给舍友捎的腌菜都归置妥当了。榨菜一人三斤,分成二两一袋的小包装,卖两毛钱。冬菜一人一斤半,半斤一袋,七毛钱。
这么分好,拿起来方便,算钱也清楚。她娘辛辛苦苦腌出来的,哪能白瞎了?
再说,尤小雪心里还憋着个小九九,她想让孔婷她爸给捎几袋到城里供销社去卖。先不提钱,卖出去再说,就当是探探路。
出发前,尤小雪拎了拎行李袋,死沉死沉的。扒拉开一看,好家伙,除了腌菜,还有一大包核桃仁,少说也得七八斤核桃才剥得出这么多。
刁桂婷凑过来说:
“小雪,这是你瞿婶昨儿个特意送来的,说给你补脑子。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学习,哪有功夫剥核桃?我给你剥好了,你一天吃一把。”
尤小雪刚睡醒,脑子还迷糊着,听了这话,一愣。
补脑?瞿婶也太上心了吧!比她那个“杳无音信”的明川哥还强!
提到明川哥,尤小雪心里就不是个滋味。这人,脚底板抹油——溜得比谁都快,走了这么长时间,信都不写一封,真真儿是气人!她头悬梁锥刺股,容易吗?
“走啦走啦,再磨蹭就真迟了!”
尤大志已经跨上自行车,一个劲儿地催。
自行车轮子转得飞快,出了村,到了镇口,广播喇叭才开始哼哼唧唧:
“我们的家乡,在金色的麦浪中……
伴随着这首耳熟能详的歌,乡里的广播开始了新的一天。每天雷打不动的六点钟,这声音就像是起床号,比鸡叫得还准时。
歌声一响,村里各家各户就都忙活开了。当然,也有那些手脚麻利的,早摸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