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煞蹲在老哈河的石桥墩子上，瞅着河对岸邻村新起的塔吊直嘬牙花子。手机在裤兜里震个不停，是邻村支书老王发来的语音：\"老弟，游客都让你们村抢走了，我们这民宿都快长蘑菇了！\"河风卷着沙土打在脸上，他望着蜿蜒的河道突然一拍大腿：\"单干不行，咱得抱成团！\"
村委会的灯泡忽明忽暗，二十多个村支书围坐在长桌前吵得脸红脖子粗。西头村的老李把茶杯重重一放：\"凭啥听你的？各干各的挺好！\"龙煞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地图，用红笔在王家沟周围画了个圈：\"都瞅瞅！你们有果园，我们有加工厂，北边村子有民宿，分开干就是一盘散沙！\"说着扯松领带，露出里头磨得起球的衬衫领子，\"咱成立个联盟，把资源串起来，游客来了能玩三天三夜！\"
可这联盟哪是说建就能建的。头回开协调会，光讨论logo就吵了三小时。有的村非要把自家特产放c位，有的嫌颜色不好看。龙煞蹲在墙角抽闷烟，二柱子凑过来嘀咕：\"哥，这比哄三岁孩子还难。\"他把烟头往地上一碾：\"再难也得整！明天带他们去王家沟看看！\"
第二天，二十多辆电动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开进王家沟。龙煞带着人参观园区、民宿，最后在文化广场摆上流水席。酒过三巡，东头村的赵寡妇突然站起来：\"俺们村有祖传的柳编手艺，要是能跟旅游结合\"话没说完，南洼村的老支书拍着大腿：\"俺们那有片芦苇荡，正好割柳条！\"现场气氛一下子热乎起来，龙煞看着满场碰杯的人，知道这事有戏。
联盟正式挂牌那天，县领导都来剪彩。可热闹劲儿还没过，新麻烦就来了。联合推出的\"乡村七日游\"线路火了，王家沟的民宿爆满，隔壁村的却空着大半。有村民在联盟群里阴阳怪气：\"合着好处都让王家沟占了？\"龙煞连夜开车去各个村子，在炕头上一家一家地谈：\"游客来了先住你们那儿，第二天再用车接过来，食宿收入五五分！\"
更头疼的是统一标准。龙煞带着技术员跑遍联盟村，给民宿定卫生标准，给农产品加工厂改生产线。有回在北坡村，发现他们用的酱料添加剂超标，龙煞当场黑了脸：\"这不是砸联盟的招牌吗？\"北坡村支书红着脸辩解：\"不这么干成本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