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圈,心里那点不自在更明显了。
他闷了半天,叹了口气,手伸进内层口袋摸索,掏出一个用手绢包着的东西。
打开手绢,里面是几张票子,叠得整齐,有十块的,五块的,还有几张一块两块的。
他把钱往前递,塞进沈棠手里,眼睛没看她:“这……爹攒的,你拿着……在外面……别亏着……”
钱不多,也就五六十块,但这大概是沈有信能掏出来的所有了。
沈棠捏着手里的钱,愣住了。这是沈有信头一回给她钱,以前都是从她这儿拿。
她把钱攥紧,票子边角有些毛。心里的火气降下去一点。
“这钱,当我借你的。”
沈棠把钱塞进裤子口袋,“离婚的事,你别掺和。你好好治病,我的事我心里都有数。”
沈有信嘴唇哆嗦着张合几次,话堵在嗓子眼,没出来。他最后垂下眼皮,盯着自己裤腿上的泥点子,肩膀塌下去一点。
“唉,”他喉咙里滚出一声叹息,声音又低又哑,“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不敢再留,转过身,背有点驼,脚步拖沓地走了。
沈棠看着沈有信的背影消失在街角,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胸口松快了些。
几个看热闹的工友见没吵了,也撇撇嘴散开,走远了还嘀咕。
“沈棠她爹看着挺闷的,这咋回事……”
“家家都有难唱的曲儿。”
沈棠没理会那些目光,她手插在口袋里,摸着那叠票子。
离开萧家,离开沈家,靠自己,她能活下去,还得活好。
她转过身,挺直了腰,走回食堂。机器的轰鸣声又响起来,她觉得脚下的地踩实了。
沈棠知道了离婚父母会来劝说来闹。
可不管他们怎么闹,这个婚,她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