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乱,显然不是溃败,而是有序后撤。
“别追。”
他嗓音低沉,“小心埋伏。”
“大哥!”
高一刀急得跺脚,靴底碾碎几块土坷垃,“他们打了这么久,箭肯定耗光了!现在不追,等他们补完箭矢,回头再杀我们?”
不等高擎天再开口,高一刀已经振臂高呼:“他们败了!跟我杀!!”
“回来——”高擎天的吼声被杂乱的脚步声淹没。
一千多流贼精锐已经嗷嗷叫着冲出军阵,像一群嗅到腐肉的野狗,直扑远去的烟尘。
一里外,常烈正在喂海东青生肉,见三支骑兵队伍后有支尾巴,他缓缓从箭囊抽出一支鸣镝。
“咻——!”
弓弦震响,凄厉的哨音划破长空。
四百铁骑闻声而动,左右两翼如雁翅般骤然展开。
高一刀还没反应过来,第一波箭雨已经呼啸而至。
“举盾!举——”
他的喊声戛然而止。
冲锋的流贼被箭雨打懵,终于停下脚步,乱哄哄地整队。
可还没等他们稳住阵脚,常烈已率队杀到这支部队侧面。
燕山卫的马刀斩过皮甲,如切熟革。
一个流贼刚抬起猎弓,马蹄已碾碎他的腕骨。
常烈补刀时,刀锋卡进锁骨,发出“咔”的一声闷响。
“回马!”常烈猛地勒缰。
骑兵齐刷刷调头,避开流贼的反扑。
第二轮箭雨落下时,高一刀带着幸存的流贼撞回了自家军阵,又引起了一阵骚动。
来势汹汹,去时狼狈。
“撤。”常烈简短下令。
骑兵们迅速收拢,刀不入鞘,弓不离手,保持着战斗队形缓缓后退。
————
战马嘶鸣声中,赵小白勒缰下马,玄铁甲叶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
他随手将黏在额前的湿发拨开,眼中战意未消:\"兄长,正杀到兴头上,为何收兵?\"
冉悼沉默地跟在后面,布满老茧的大手轻抚着战马汗湿的鬃毛。
霍无疾最后一个到达,利落地翻身下马,动作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