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边刚撕开一道灰白口子
东狄大营已响起刺耳的伐木声,
松脂味混着铁锈腥气直冲鼻腔,
混合着铁锈和汗水的味道。
多夺站在一处小土坡上,
眯着眼睛望向三里外燕山卫的寨墙,
那里静悄悄的,仿佛一头沉睡的猛兽,
箭垛后偶尔闪过寒光,证明那些疯子根本没打算跑。。
\"伊尔登!\"
多夺的声音冷冽。
副将伊尔登小跑过来,
衣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贝勒爷。\"
\"投石车和云梯准备得如何了?\"
\"回贝勒爷,百来棵铁杉,
但汉人工匠们说至少要午时才能完成十架投石车。\"
伊尔登擦了擦额头的汗,\"这里的木头太硬了,工匠们需要时间。\"
多夺的眉头拧成一个结。
他转头看向正在指挥民夫装沙袋的月托和萨哈连,
那些衣衫褴褛的燕州义军像蚂蚁一样排成长队,
将沙土装进粗麻布袋中。
那些所谓\"义军\"的眼珠子灰蒙蒙的,
活像被抽了魂的牲口。
多夺眉头一拧,\"太慢了。\"
多夺从腰间解下令牌,
扔给一直静立在一旁的耿忠明,
\"周边各府,再征一万壮丁。
告诉他们,这是为燕州除害\"
\"若征不来\"
多夺靴尖碾碎地上一只蚂蚁,
\"我把你你全家派上去填战壕。\"
耿忠明掌心一沉;
令牌纹路硌进皮肉,冰得像具尸体。
他抬眼看了看周围那些满脸堆笑的地主士绅,
他们正围着几个东狄佐领、牛录敬酒;
仿佛找到了新靠山。
耿忠明心中一阵苦涩——
这些人很快会明白的,
在东狄人眼里,
燕州人不过是会说话的牲口,
他们只配当垫脚的人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