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末将耿忠明,恭迎贝勒爷!\"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眼窝深陷,颧骨高耸,
活像一具包着人皮的骷髅。
多夺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真定府守将,
心中暗忖:张克还没打来,这人倒先被吓破了胆。
他略一摆手示意对方起身,随即转向自己的副将伊尔登:
\"那些投奔的燕州狗,都拴好了?\"
\"回主子,收了一万二千条,大多是本地豪强的私兵。\"
伊尔登压低声音,\"不过军纪涣散,连像样的甲胄都没有,怕是\"
\"无妨。\"
多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正好用来填战壕。\"
他太清楚这些所谓的\"义军\"是什么货色——
无非是被张克打破邬堡像丧家犬一样逃出来的地主老财,
带着家丁佃户来寻仇罢了。
张克那套\"焦土政策\"短期内聚拢大量钱粮,
但也确实和这些地头蛇不死不休了。
多夺心中竟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对手生出一丝欣赏:
宁可从外地迁流民,也不留这些墙头草,够狠!
登上真定府城楼时,暮色已深。
多夺示意亲兵点亮火把,橘红色的火光顿时照亮了城外的景象——
约莫数里外,燕山卫的营寨依水而建,寨墙上人影绰绰。
\"月托,萨哈连。\"
多夺唤来两位侄儿,\"看看这营寨,有何说法?\"
月托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片刻:
\"看营寨规模能容万人,但据耿指挥长期以来观察,
实际兵力应在五六千左右。\"
\"骑兵不在寨中。\"
萨哈连补充道,
手指划过营寨外围,\"必是埋伏在附近,伺机偷袭。\"
多夺满意地点头。
打败仗怎么了,活下来就有机会赢回来,
这就是贵族和泥腿子的区别——
他们输得起,而那些底层将领,输一次就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