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裹挟着马粪和铁锈的腥气掠过田野,
四百燕山精骑如黑潮般碾过官道,
四架弩炮车的包铁木轮将田埂野花碾作尘泥。
吕小步单手提缰,一手拿着方天画戟。
前方探马黑旗急摇,发现目标了。
郑家邬堡的土墙在雾霭中若隐若现,
墙头值夜的家丁抱着梭镖打盹,浑然不觉死神已至。
\"弩车上前!\"
吕小步吐掉嘴里嚼烂的草根,
画戟在掌中转出个森冷的圆弧,\"先轰他娘两箭验验货!\"
绞盘吱嘎作响,燕山弩炮张如满月。
第一发重箭带着鬼啸般的哨响砸进碉楼,
砖石崩裂的轰鸣中夹杂着家丁撕心裂肺的惨叫。
第二发破甲箭直接洞穿包铁门板,
三十斤重的攻城重箭将门后家丁拦腰撕碎,
残肢伴着血雨泼洒在雕花门楣上。
\"就这?\"
吕小步嗤笑着抹去溅到脸上的血沫,\"给老子拆墙!\"
骑兵甩出精钢套索钩住箭尾,几十匹战马同时发力。
土墙如腐木般轰然塌陷,扬尘中半截断臂还在神经质地抽搐。
堡内传来气急败坏的咒骂,几个面如土色的家丁刚在教头催促下爬上墙垛,
三支箭便已贯穿咽喉——
剩下的人连滚带爬栽下墙头,活像被开水烫到的蚂蚁。
\"当老子是山贼?\"
吕小步狞笑着策马踏入废墟,\"今日就让你们开开眼,什么叫正规军的打法!\"
铁骑洪流碾过缺口,邬堡内顿时哀嚎四起。
钢枪挑飞仓皇逃窜的护院,铁蹄踏碎滚落的银箱。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雾霭时,求饶声已混着血腥气飘出三里地。
一个滚圆的身影被燕山卫像破麻袋般掼在青石板上。
\"好汉饶命啊!
钱粮都在地窖\"
郑老爷摔得七荤八素,却不忘把裹着绫罗的肚腩往粗布衣里缩。
烟灰抹花的老脸上,一对眼珠子滴溜溜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