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膝盖直打颤。
“逞什么能?”
李陌嗤笑一声,单手拎起对方肩上的木料,
像提小鸡崽似的摆正,“滚去夯土,别耽误老子工期。”
——
炊烟袅袅升起时,白烬披着袍子站在半成的箭塔上俯瞰整片工地。
内层围墙已连成一条蜿蜒的“土龙”,
每隔三十步便有一座箭塔拔地而起,如同巨兽脊背上的骨刺。
壕沟底部,民夫们正将削尖的木桩狠狠钉入泥地,
几个老兵蹲在旁边磨箭头,石片刮擦的刺耳声里,
偶尔蹦出几句带颜色的糙话,惹得周围人哄笑。
外层防线上更热闹。
数百人喊着号子,粗壮的麻绳绷得笔直,硬生生将巨木拉起,构成城墙骨架。
几个机灵的老兵把削尖的木桩排成锯齿状,再用藤蔓缠紧,做成可拖行的移动拒马。
领头的小旗咧嘴一笑,比划了个横推的手势:
“这玩意儿往敌军阵里一送,保准像割麦子似的——哗啦,倒一片!”
——
暮色渐沉,白烬忽然抬手。
整片工地瞬间寂静,只剩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东堡方向传来细微的凿击声——咔、咔、咔——像是濒死的野兽在啃咬牢笼。
白烬侧耳听了听,嘴角咧开,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现在才想起来挖井?晚了!”
确实晚了。
东堡原本的水井,撑死也就够一千人用。
可现在呢?
里面塞了三千多溃兵,外加六千多冬天冻得半死不活的残卒。
粮食还能撑几天?
但水?
哈,这帮蠢货平日里都是去五里外的小河取水,
冬天更是直接化雪饮用,哪想过有一天会被活活困死在自己的堡垒里?
月托站在箭楼上,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听过先辈们讲过无数战例,可燕山卫这打法,他愣是没听说过——
不攻城,不冲锋,反而外面又筑了道城!
“疯子……”
他低声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