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卫城门洞开的瞬间,阿兰山正在前锋营里啃着半块冷硬的馍馍。
当他看见黑压压的军队如潮水般涌出时,馍馍渣子直接从嘴角掉了下来。
\"列阵!快他娘的列阵!\"
阿兰山一脚踹翻面前的矮几,馍馍在地上滚了三圈。
他手下燕军的千户们顿时乱作一团,像被捅了窝的马蜂。
魏青站在两丈高的望楼车上,寒风把他的斗篷吹得猎猎作响。
身旁的旗手猛地挥动令旗,金鼓车上的鼓手立刻抡圆了膀子。
\"咚——咚——咚——咚咚!\"
战鼓声如同闷雷滚过原野。
出城的部队像被无形的大手摆弄着,迅速变换阵型:
最前排的刀盾手如毒蛇吐信般突前,铁盾倾斜成六十度,寒光闪闪的腰刀从盾隙间探出。
他们彼此间隔精确得像是用尺子量过——接近一米,正好能让长矛从间隙刺出。
六排长矛手如铁林般森然矗立。
前三排丈二长矛斜指苍穹,后三排钩镰枪的倒刺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两翼的弩手已经扣上了箭矢,弓弦绷紧的吱嘎声让人牙酸。
最后方,五百名玄色布面钢甲精锐正兵沉默地持弩而立。
他们腰间还挎着长刀——这是张克安排的督战队。
若前排有人后退,弩箭会毫不留情地穿透他们的后背。
最讽刺的是,这些\"新兵\"身上穿的,全是缴获自燕山卫仓库的布面铁甲。
张克根本不知道,这些甲胄能保存下来,是因为燕山卫的千户们担心饿急眼的士兵偷偷把铁片卖了换粮
——毕竟饿死比战死来得快。
\"兄长\"
白烬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让玄霸他们压阵,怕是\"
城头的张克面无表情,寒风吹散了他的额发。
他望着远处逐渐成型的敌阵——那是足足三千人。
\"有些兵,是我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攒出来的。\"
张克的声音比北风还冷,\"但这些\"
他指了指正在列阵的降卒,\"只是一群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