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怒火不便发作,顾念着此处离大同殿不远。
连他自己都舍不得打扰她的清净,更不愿让这等事污了旧地。
只见他冷冷一哼,袖袍一挥。
“高福安。”
“奴才在。”
高福安忙上前弯腰低头,声音都发颤了。
“将她带回养心殿。”
“是、是……”
高福安哪里敢迟疑,赶紧躬身一礼,对温从雪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跟上。
一行人缓缓回转宫道,沿途无人敢出声,连夜风穿堂也显得格外肃杀。
天色沉沉,凉意浸骨。
到了养心殿内,宫人早已退去,殿中只余三人。
安裕负手站定,未落座,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眼中冷光如刀。
温从雪已然跪下,身姿却仍是挺直,后背如竹,未有半点下塌。
高福安立在一旁,几乎整个人都快缩进地缝里,额头已经沁出冷汗。
心中想着是不是要运作一番,给这教坊司换个掌事嬷嬷。
殿中沉寂如死,唯有安裕手腕上的红珊瑚手串“哗啦哗啦”地转着。
珠影飞速,宛若压抑的怒气在齿间翻滚。
他从头到脚,将温从雪打量了一遍。
那身粉衣,远看确有几分相似之处,若是光影之下、在灵香草前一闪,便极易令人错认。
但细细近看,不过是寻常宫女自裁布样,规制未逾,只在袖角花纹、襟前流苏上多了些心思。
宫中女子爱美,非内务府赐衣者皆可小改,只要不僭越身份,后宫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人偏偏穿着这一身在大同殿外出现,又抱着几株灵香草。
桩桩件件都在暗示他,这人身上分明有仁昱皇贵妃的影子。
到底是无心之举,还是有人刻意谋划?
安裕心中快速划过几个怀疑的名字,在想到安瑾时,愤怒已经快凝成实质。
掌心紧紧攥着那枚红珊瑚手串,整个手掌都开始泛白。
安瑾,若是让朕知道,真是你拿母妃的事情作乔,朕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后悔!
安裕眉目间尽是风雨将至,他终是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