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将眼下的时事分析得透透彻彻,一丝不乱,仿佛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但,也有节外生枝。
“元吉。”
“殿下。”
两人同时出声。
沈业云忙把到嘴边的话隐下去:“殿下,请说。”
“近日父皇龙体欠安,常常召康王进宫侍疾,贵妃也陪伴左右,今日我进宫请安,见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却像个局外人一样,半句话都插不进去。”
赵立诚突然话锋一转:“狼子野心,也是被人一口口喂大的。”
这话,简直大逆不道。
沈业云惊得抬起头,入眼的是一双森森寒目,那寒目中有隐忍,有不甘,还有一点杀气。
沈业云按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一直竟不知道如何把话接下去。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赵立诚被立为太子,是太后的主张。
当时正是章和十二年,皇帝执意亲征,太后死活劝不住,只能退一步,提出立赵立诚为太子。
赵立诚并非皇后所生。
生母只是个普通的后宫嫔妃,被皇帝宠幸了一夜后,就怀上了龙种。
时光荏苒。
当亲身父亲重新登上皇位后,当赵立诚说了那句话后,父子二人的嫌隙就慢慢开始了。
最近这两年,随着贵妃得宠,康王得势,太子在朝中的权力却被一点一点削减,境遇是每况愈下。
若只是康王和贵妃,也不成气候。
偏偏贵妃的娘家顾家,野心勃勃,大有踏过尸山血海,放手一搏的趋势。
反观太子,母族势微,完全不能帮扶太子。
也难怪太子今夜情绪低落。
夜雨只是个引子,真正的根子还是在宫里。
沈业云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水榭的事情,今晚已经不适宜说出口了。
这时,赵立诚已经在书案前坐下,“元吉啊,明天是你的好日子,准备得如何?”
“回殿下,一切都准备妥当。”
“明天一过,你便不再只是桃花源的沈东家了,钱家……”
赵立诚拿起手边的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