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窝囊废这个名声,并非空穴来风。
何公公在心里冷笑一声,“家中现在如何了?”
“家中……”
卫泽中用力一咬舌尖,痛得脸色一悲,滴下两滴浊泪来。
“母亲病了,二弟的官位也快要丢了,我出个门,人家都朝我翻白眼,吐口水,我儿子的婚事也黄了,公公啊,卫家快没活路了。”
前两滴泪,是痛出来的。
但后面的泪,从卫泽中的心里流出来。
坐牢的是他亲爹,梁上吊死的是他的亲弟弟。
一夜之间,卫家从天上掉入地狱,日子过得有多难,他心里一清二楚,但好歹是个爷们,又是长辈,心里再多的泪,也只能咬牙忍着。
这会话开了个头,又是在陌生人面前,卫泽中心说反正是要示弱,要认怂,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哭上一哭。
于是,年近四十的大男人,对着一条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何娟方的脸色,慢慢温和了起来,“你可知道,卫家为何有这一难?”
卫泽中抬起泪眼,四下警觉地看了看。
“他们说……是因为太子。”
因为太子?
哼!
何娟方干枯手指慢慢捏上了卫泽中的颈脖。
卫泽中一动不敢动,生怕一动,自己的颈脖被那只冰凉的鸡爪子“咔嚓”一声拧断。
何娟方看着他脸上的惧色,压着声道:“长治八年的一个雨夜,皇宫里发生过一件惊天大事,你可知道?”
长治八年。
雨夜。
惊天。
卫泽中一听到这几个关键字,吓得呼吸也停住了,泪也先收干了。
那个雨夜,太上皇也就是当今天的皇帝,发动兵变,重新夺回了皇位。
他搂着媳妇一觉醒过来,才知道宫里变了天。
“贤侄啊,你说……”
何娟方盯着卫泽中:“一个被囚禁在永巷里,连宫门都出不了的人,怎样才能逆风翻盘?”
卫泽中把头摇得像只拨浪鼓。
何娟方捏捏他的颈脖:“是因为有帮手啊。”
卫泽中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