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让她看到了这世间女孩的另一种活法。
她说,她被卖到船上,能咬着牙活下去,是因为你,也只是因为你。
她学你的打扮,学你的泼辣,学你的一颦一笑……最后,她把自己活成了你的影子。
你死后,她生无可恋,带着你送她的簪子,跳水自尽。
她说你在下面太孤单了,她想来陪陪你。
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说,人是影子的魂,魂没了,影子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浓雾里,贺湛英的眼泪哗的一下流出来,汹涌澎湃。
那个傻春花啊。
“除了向小园以外,月娘对你是真。
我们想从她的嘴里,多打探一些你的消息,她说任扶摇怀着身子,得赶紧回去。
你把任扶摇托付给她,她就当真把任扶摇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寸步不离的守着,护着。
我们问她,护着这样一个人,甘心吗?
她说,哪有什么甘心不甘心,孩子再糊涂,再不成器,不也是自己的孩子吗。”
宁方生温柔地笑了笑:“对了,她还让我带一句话给你:请告诉夫人,那千层糕回回我都趁热吃呢。”
贺湛英踉跄着退后半步,生怕自己哭出声来,她伸手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还有一个人,对你也是真。”
宁方生看了眼一旁的宋平。
“你一定不知道在京城的边上,有一个叫孙家洼的村庄,村庄里有个很简陋的学堂,学堂就几张桌子,几张椅子。
这个学堂的先生,不仅收男学生,还收女学生。若是女学生愿意读书,那先生不仅一文钱都不收人家的,还倒贴笔墨纸砚。
但贺湛英你知道吗,这个先生自己穷得叮当响,好些年没添过一件新衣裳了,一身里衣,左一个补丁,右一个窟窿。
宁方生伸出长臂,拍拍宋平的肩。
“说说吧,为什么要教女学生?”
宋平的一张老脸,突然涨得通红,眼睛看着天上,看着地下,就是不敢去看对面的那双泪眼。
卫东君含着泪催促:“说啊,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