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
他们一个个都不敢吭声。
没人敢接这个活。
沈琬宁神色未变,指尖仍旧扣着椅扶,只是目光缓缓掠过众臣,冷静,锋利,像刀。
那种压迫感,一下子压住了整座金銮殿。
齐恙眼神轻轻一动。
就是现在。
他忽然改了语气,变得随意起来,像是闲话家常:“陛下既要封我为户部侍郎,自是信我。”
“可若朝堂诸公日日惦记我出身,日日揣度我家世,那我这差事做起来,恐怕也不太痛快。”
“倒不如,暂缓封赏。”
“等哪天诸公不嫌我寒门了,咱们再谈升迁也不迟。”
话一说完,不只是朝臣,连沈琬宁也微微抬眸。
李阁老脸色沉了几分,正要开口,齐恙却忽然又笑了。
“不过——”
“臣有一言,不吐不快。”
“这些年,世家门第之说,愈发盛行。寒门士子十年寒窗,换不过一个根基不足。”
“可若根基比得过功绩,那臣也无话可说。”
“陛下若弃我,是我才薄德浅;陛下若用我,是天下寒士的一个念想。”
“而非某些人,囫囵一口,就将这朝堂吞了去。”
话说到这,殿中再无一言。
那些本来站出来附议的李阁老党羽,一个个站着如石雕,既不敢附和,也不敢反驳。
这三言两语,没动刀枪,却把一整个党羽掀了个底朝天。
不是反驳,而是架着他们往火堆里跳。
你再说他不配,那就是功臣不如门第。
你不说,那就承认自己拦的是有功之人。
无论怎么选,都是错。
沈琬宁指尖一顿,忽地轻笑。
沈琬宁指尖一顿,忽地轻笑。
那笑声不高,却像是春水敲碎了冰,清清浅浅地荡开了。
“齐恙说得对。”她开口,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笃定,“朝堂之上,当凭实绩论功,而非出身论贵。”
“你们说他年纪轻、根基浅——”
“那孤便告诉你们,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