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褂的汉子。
他眼神锐利,手中托着一封用红蜡封住的信。
“东门栈那边动了。”
他低声道,“刘家的人刚刚调了两车粮出城,往晋州方向去了。”
身后,一名灰衣老者接过信,一目十行,脸上神色越来越冷。
“现在放?”他压着声音问。
黑袍人点头:“齐大人的手令,‘即刻’。”
灰衣老者默了几息,随即挥手——
“吩咐下去,各商队、四栈联号、南门米行,所有可流通的粮,统统出仓。”
“价格?”有人低声问。
他掏出一枚黄铜令牌,丢在地上。
“按‘平赈价’。”
——整整低了刘家七成!
消息如同夜风过岗,瞬间炸开。
不出一个时辰,梁城四面粮栈门前,便都排起了长龙。
次日清晨。
刘老爷还在磨牙啃鸡腿,喝着昨夜剩下的桂花酿。
“大吉啊。”他打着饱嗝,笑眯眯地看着账房,“昨夜那批粮出了三成,换了将近三万两。”
“等到今日再涨些,剩下的也出,运不完就囤在北郊,反正——”
“老爷不好了!”
一名管事脸色煞白地闯进来,几乎是踉跄着扑进厅中,满脸惊恐。
“咱们……咱们城里放粮了!”
“什么?”刘老爷一愣,鸡腿差点掉地上。
“谁放的?咱们不是把朝粮、军粮、官仓三路都控死了吗?”
“是……是民商。”那人语气发颤,“据说是南门米行打头,各家商队联合,打着‘钦差清仓’的旗号,昨夜三更开仓售粮。”
“平价、足量、不设限。”
“放了整整五万石!”
刘老爷猛地站起,鸡腿啪地砸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五万石?他们哪来的粮?”
账房一声不吭,只把一份刚送来的民谣贴报丢到他面前。
刘老爷一看,只见上头龙飞凤舞八个大字:
“清仓赈民,钦差亲令。”
而在最底下一行小字,才真正叫他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