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一子,不过是舍一地,换一局。”
张叔还想说话,眼底却带着点犹豫:“可东家,此番梁南……您是真要去?”
“圣旨都接了,我若不去,怎叫人信服?”
齐恙望着他,目光却带了些笑。
“放心,我若死,必不是死在梁南。”他说得云淡风轻,“更不会是死在薛时昀和上官妍手里。”
“……东家——”
“我不是个认命的人。现在也不是。”
张叔叹了口气:“那……明日卯时三刻,真要走?”
齐恙点点头:“马匹备好,车队带齐,随行的人,红梨一道。”
张叔沉默许久,最后只叹:“我这条命是东家的,若真到了万不得已之时——”
“别说丧气话。”
齐恙拍拍他肩膀:“你守好后院,照应好府中那几位,其他的,不必多想。”
………
翌日,天还未亮透,齐府便已灯火大亮。
红梨换了一身湖青软甲,外头罩着简衣,眉眼温顺,不吭声,只在后头默默打点行囊。
车马整备好,随从约莫十余人,马蹄雪亮,器械严整,一路便往北驿去。
等到了北驿门口时,天光已亮,地面还挂着早霜,一踩便簌簌落地。
“齐大人。”驿丞早早候着,见他下车,忙拱手相迎,“上官使者已至,薛将军昨夜便先行出发了。”
齐恙眉梢一挑:“昨夜?”
“是。带了两名亲卫,连夜走的。”驿丞小声,“似乎是……嫌人多,拖慢了速度。”
齐恙笑了下:“脾气倒是和传闻一样。”
红梨在后头站着,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齐恙迈步上了那辆本属上官妍的马车。
马车极宽,车窗半开,风一吹进来,车内香气极淡,是种冷杉木的味儿,像是女子惯常衣裳上的味道,不俗也不媚。
“齐大人。”车内那女子语气冷淡,抬眼时神情并不亲近,“怎么,不坐自家车?”
“我若坐后头,岂不是劳上官使者等我赶路?”
齐恙笑眯眯落座,对她微一点头,“不如就近,反正道同,车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