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琬宁凤眸一闪,却没急着开口。
户部尚书抖了抖手中折子,嗓音低了一分:“陛下……国库拮据,赈灾之银实难周全。”
他一顿,像是怕惹怒龙颜,补了一句:“微臣已派人清查各地余粮仓储,但就眼下情况……怕是鞭长莫及。”
“又是没钱?”
沈琬宁声音骤冷,几乎不带起伏,却让殿中众人齐齐低头,不敢言语。
她收回目光,缓缓将手中的玉如意轻轻敲着龙椅扶手,声音平静得让人胆寒。
“宁州,豫北,梁城,三地若彻底乱了,北线边军动摇、南下难民失控,到时候你们拿什么安天下?”
“陛下息怒。”户部尚书躬身低头,额头沁汗,“微臣……微臣也实在无计可施。”
“无计可施?”沈琬宁嗤笑一声。
“孤倒想问问李丞相——你以政事百官之首,该当如何?”
她目光一转,定在了队列中那位须发皆白、面容稳重的老臣身上。
李丞相,这个曾辅佐两朝、在朝堂上耕耘三十余年的老狐狸,闻言微躬身,语气沉稳。
“陛下所言极是,三地灾情,确需速解。”
李丞相缓缓抬眼,拂了拂袖袍,语气不紧不慢。
“老臣以为,当下最紧迫者,乃豫北与梁城二地,流民已然破边而出,若不立即施策,恐生动乱。”
沈琬宁没有吭声,只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淡漠如水,叫人一眼望不穿深浅。
李丞相心中微紧,却仍旧沉声道:“恰巧……近日有贤士自请,愿代朝廷赴灾区施粮治乱。”
“哦?”
沈琬宁轻勾起唇角,似笑非笑,“是哪位贤士这般高义?”
“薛家将军,薛时昀。”
话音落地,殿中顿时陷入诡异的安静。
就连站在左列的几位年轻言官都微微变了神色,不敢贸然出声。
沈琬宁凤眸轻挑,眸底寒意一闪而逝,声音却仍旧那样柔缓:“薛时昀?”
而站在一旁的上官妍,眉头却轻轻蹙了蹙。
这背后……怕早已另有所图。
果不其然,沈琬宁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贤士自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