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转身望来,凤眸沉如幽潭。
“薛家这几年倒是囤了不少粮,可孤若直接开口,他未必真肯吐出来。”
上官妍皱了皱眉:“那怎么办?”
“你先别急。”沈琬宁缓缓道,“两日后,孤要你带着齐恙,出宫办一桩差事。”
“我?”上官妍轻轻一怔。
“嗯。”沈琬宁语气缓和了些,“你向来处事冷静,再者你们也熟,齐恙这人多疑,你跟着,反倒能制衡。”
上官妍眉心微蹙:“臣……明白。”
沈琬宁看着她:“此行若顺,江南贡品一事,便可顺势交予他处理。若不顺,也正好验验他到底有几分斤两。”
“是,臣领命。”
上官妍起身,屈膝行礼,轻声应下。
声音听起来一如往常,可指尖却微微收紧了些——
她明白,这是陛下在扶他登天梯。
可她更明白,站在云端的人,摔下来才更惨。
她转身走出殿门时,夜风拂过耳畔,带起几缕发丝,也拂起她心中一点未说出口的钝痛。
三日后,早朝。
金銮殿内肃然静默,百官列于两侧,众目睽睽中,沈琬宁着玄金朝服,端坐在龙椅之上,眉眼间自有一种压人的威势。
“今日可有本奏?”
她轻启朱唇,声音不大,却一字千钧。
户部尚书出列,年近六旬的老头拱手叩首:“启禀陛下,近三月来,宁州、豫北、梁城三地灾情严重,百姓因旱断粮,已有流民向南迁移……”
殿中一时安静,只有那老臣念着的细碎纸声在回荡。
齐恙站在队列中,低垂着眼,却眉眼沉定,掌心里捏着那张他昨夜自己画的粮食调度图。
“还好,提前做了准备。”
他心里默默想着。
齐恙心中思绪一掠而过,眼神却十分正常,依旧垂手而立,毫无半分异样。
殿上,户部尚书捧着一沓奏折,声音低沉。
“启禀陛下,豫北三月无雨,井水枯竭,秋苗尽毁;宁州断粮百日,已有人逃荒入民宅盗食;梁城疫疾初现,医馆人满为患,百姓哀嚎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