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征收未来数年甚至十几年的田赋,那都算是“良心”的基操了。
而刚刚就有百姓告状,说他家的税都征到了曾孙辈!
满打满算,貌似比预征税赋到九十年后的鹅城还绝!
按照鹅城那位葛大爷的名言来表达情绪:土匪都不如!还叫百姓念你们的好!恶心!恶心!
敢情兵荒马乱,苦了百姓,死了军卒,却是肥了这些官员和豪绅地主!
“二弟……大人,请借一步说话。”庞靖忠给陈廉递了个眼神。
“无人之时还是兄弟相称。”陈廉和他走到一边,凝声道:“你是想问我,接下来该如何处置这些冤情吧?”
“不错,若是一两件冤情的话,那办一办也是举手之劳,既能给你博来好名声,还能杀一杀风气,安抚百姓。”庞靖忠迟疑道:“但现在冤情实在太多了,光是核查就相当棘手,如果还要全部坚持查办下去,怕是行不通啊。”
他说得委婉,但意思清楚了。
这么多的冤情,根本查不过来!
一来,现在还要面临叛军的攻城,他们根本挤不出这些时间精力和人力了。
二来,这些冤情,涉及官府上下、地方豪绅,要触及的既得利益阶层太庞大了!
阻力必然很大,而且还会有反噬的隐患!
而陈廉新官上任,想烧三把火振振声势,各方面或许都能接受,但要把整个泰安城的达官贵人都揪出来烧一通,那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你说得很对很公允,我也想到了。”陈廉轻叹道。
“所以,索性缓一缓吧,有些事要解决乃至根治,远非你一人之力、一日之功就能办成的。”庞靖忠好言相劝:“当务之急,你还是得尊奉朝廷的指示,赶紧制敌平叛,这些事大可以往后放一放。”
“现在放了,以后就再也捡不起来了。”陈廉笑了笑:“常说秋后算账,但你有没有想过,眼前的这些百姓们,若是让他们继续遭受盘剥压迫,很多人是活不到秋天的。”
庞靖忠的神情一凛。
陈廉说得也很对。
现在城中的粮仓已经快见底了,而老百姓的余粮也所剩无几了。
大家都盼着能挨到秋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