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吕瀚已然不复平日里的文质彬彬。
蓬头垢面,气质颓败,眼中散失了光彩。
当他被带到熊海涛的面前后,略微迟疑了一下,咬牙道:“请大人明鉴,晚生真没有参与吕光耀违法乱纪之事,这点张巡检也可作证。”
熊海涛看了他两眼,忽然给张仪递了个眼神。
张仪会意,立刻搬了一张椅子过来,让吕瀚坐下来:“吕公子,莫要紧张,卑职此次过来,就是为您向熊百户求情的。”
吕瀚将信将疑,屁股小心翼翼地挨到了椅上,依旧如同受惊的鹌鹑。
“吕光耀已死的事,你知道了吧?”熊海涛问道。
吕瀚轻轻点头。
“看你似乎一点悲色都没有。”熊海涛冷笑。
吕瀚欠身拱手道:“身为人子,听闻这噩耗,理当伤感,只是晚生饱读圣贤书,深知君父先后的道理。吕光耀勾结反贼、出卖社稷,晚生若是再为他尽孝道,实在有悖于良知。”
“有点意思。”熊海涛来了点兴致,追问道:“那你还知道吕光耀哪些枉法之事?”
吕瀚摇摇头:“虽有血缘关系,但吕光耀一向视晚生为敝履,这十几年来,连上桌与他吃饭的资格都没有,又怎能知道他平时的隐秘。”
“但我听说,最近这两年吕光耀忽然待你挺好的,还送你去书院进修。”
“是有这回事,但晚生并不觉得他是良心发现,反而很可能别有所图!”
吕瀚倒是清醒,沉吟道:“晚生觉得吕光耀忽然转变态度,应该是与晚生的授业恩师曹欣荣曹大家有关,那时晚生能进书院,还是曹老师上门钦点的。”
“那曹欣荣的来历,你也是知道的咯?”
“知道,曾在御龙台镇妖司做过朝奉。”
“那你知不知道曹欣荣也勾结反贼的事?”
“……”
吕瀚的脸色先是迷惘错愕,随即屁股像被针扎似的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惶恐摇头:“不会的,不可能的,曹老师怎么会这么做呢,他本是御前的近臣啊!”
“净土教起事之后,被策反的官员还少了?”熊海涛哂笑道:“而且基本可以确认,吕光耀就是被曹欣荣以梦魇之术给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