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这一月来周围的诸多古怪细节。
比如自己身中寒毒,为何卫所除了请医者却没有给予更有效的治疗。
比如周围同僚对自己的态度,为何总是显露出疏远似的热情。
比如为何庞靖忠和姜世生一直寸步不离。
原来,从地宫开始,闻人瑕这群人就在给自己洗脑,为了利用自己对付净土教!
原来,自己在他们的眼中,只是一个被忽悠瘸了的敌对分子!
原来,自己只是一个可怜又可笑的小丑!
有那么一瞬,陈廉觉得自己便如这留影石一般,丢在角落的草丛泥土,肮脏狼藉,只配蜷缩在他人的鞋边……
什么袍泽之情,结义之情,统统都是假的!
去他奶奶祖宗九十九代!
或许是情绪动荡得太厉害,陈廉突感元神有种被撕裂的痛,于是连忙操控炎煌兽脱离了留影石,回归了身体。
清风徐来,陈廉缓缓睁开了眼皮,望着坐在对面的庞靖忠,这位曾觉得情同手足、肝胆相照的大哥。
此时,他的眼神却已是一片清冷。
甚至,在这个炎炎夏日,都近乎要气抖冷了。
内心剧烈起伏了好一会,陈廉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必须得逼着自己冷静。
毕竟他如今的凶险处境,比起之前身中寒毒的时候,算得上是有过之无不及!
可想而知,一旦自己没了利用价值,或被他们察觉到异样,那便是兔死狗烹的结局!
该如何摆脱新一轮的死亡危机呢?
第一时间,陈廉想到了逃离。
现在姜世生押着吕瀚去了卫所,庞靖忠又在打瞌睡,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但转念一想,他就否决了这主意。
如今泰安城处于战时状态,出城虽然比进城容易一些,但没有路引,也休想逾越半步。
即便想法子逃出去,又能逃去哪里呢?
再去找净土教的老伙计们?
一样凶多吉少啊!
先不说上哪找组织。
就说眼下,他刚坏了净土教的谋反大业,已然是里外不是人!
但又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