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张草席包裹已经是极为庄重的做法了。
第一次,杜寒深刻意识到自己似真正融会于这个时代。
时代之人的喜怒哀乐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他,令他很难再以旁观者的态度冷眼相待。
完成拜祭许常青后,许妻带着年仅两岁的儿子前来答礼。
望着孩子清澈纯真的双眸,杜寒只觉内心酸楚不已。
该死的建奴!
因老奴之乱,辽东之地徒增多少孤儿寡妇;因满清闯关,这世间又要添多少无辜冤魂。
现值天启年间,明末动荡,无论是关内还是关外,皆已是遍野尸体、惨象环生,这世间究竟是何种模样?
当烦冗沉重的祭奠程序完毕之后,许久默不作声的许铁匠才徐徐抬起头来,拍了拍身旁的泥土:
“寒哥儿,坐下聊吧。”
都是出自同一百户,虽然杜寒身为百户主官,可这些老将们都看他自小长大,从没把他的这个百户职位置放在心上。
许铁匠名唤许铁匠,犹如朱元璋的父亲没甚文化,随随便便就给排行第十六的儿子命名朱重八,许铁匠父亲觉着当个铁匠挺好,故此就取名叫许铁匠。
谁知这人真就成了一名铁匠。
许铁匠少年时期摔断了一条腿留下残疾,不能再征战从军,因而学会一身铁匠技巧,在军队之中专门修理那些破损的兵器装备,也为明朝做出贡献。
杜寒点点头来到许铁匠身旁坐下:
“叔,咱们十个人被建奴虏获,最终好不容易才逃回,只是常青他……”
瞧着许铁匠骤然苍老了十几岁般的面容,杜寒言语一时卡住,不知该如何接续。
许常青临终前托他照看一家大小,当时血气方刚应承得爽快。
而在当时那种情境下,任谁都只能如此回应。
然而如今面对眼前这一家人,杜寒才明白这不是简单一句承诺,更是一份千钧压肩的责任。
“寒哥儿,你的事我全知道了,能够归家着实不易。
常青这孩子没福分,也不可苛责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