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的寒意更浓了,嘴角却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像是淬了毒的刀锋。“所以,”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的意思是,民族仇恨高于阶级矛盾?为了所谓的‘大明’,无产者就应该继续被本民族的资产阶级压榨,而不是与异族的无产者联合起来,推翻所有压迫者?”
佐藤健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面对托洛茨基那几乎是质问的语气,他感觉自己像是站在悬崖边缘,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艰难地组织着语言:“先生,我并非认为无产者就应该永远被本民族的资产阶级压榨。恰恰相反,正是因为看到了压迫的存在,才更需要革命。但……但现实是,当一个民族正遭受另一个民族系统性的屠杀与奴役时,比如……比如我大明百姓在满清铁蹄下的遭遇,那种亡国灭种的恐惧,那种深入骨髓的仇恨,会暂时压倒一切。您不能指望一个家园被焚毁、亲人被屠戮的人,在看到凶手时,首先想到的是对方和自己是不是同一个‘阶级’。”
他的语气带着颤抖却还是坚持说了下去,“我承认资产阶级对于无产阶级的压迫。但这是建立在两个没有任何历史民族矛盾的国家之间的。民族矛盾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影响阶级矛盾,甚至是掩盖阶级矛盾,这就是我给出的答案。”
托洛茨基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不断革命论”还有不成熟的地方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过于理想化。鼓动他国工人运动说好听点叫做阶级运动,说难听点那就是鼓动他国内战。虽然初衷是好的但是在实行的过程中难免会被民族意识所掩盖,特别是将这项工作交给到一名嘴上赞同自己实际上是一名民族主义者的手中时屠杀就会不可避免的发生。
这是托洛茨基不愿意看到的。
托洛茨基的手指不断在那张皱巴巴的信纸上敲击着,他在思考佐藤健的话语以及调整自己的“不断革命论”。整个房间内只剩下了轻微的“咚咚”声。
“咚咚”的敲击声终于停了。
托洛茨基抬起头,那双湛蓝的眼眸中,先前因理论被挑战而升起的锐利寒芒,此刻却多了一丝复杂难明的审视。他盯着佐藤健,就像猎鹰在审视一只出乎意料强壮的猎物。
“你的意思是,”托洛茨基的声音比刚才平缓了些,却依